告诉自己呢?蔡绩想着,却不愿意说出来,而是问道:“守护那座山的家族呢?他们也有神力?”
“可能有吧。”
“你也不知道?”
“嗯,就像我说的,在当时那个国度里,所谓神力并不是特别了不起的东西,也无法像基因遗传那样相对稳定地靠着血脉传续,所以家族兴衰总是变幻得很快。至于守护欧息山的家族,大概情况应该也是如此吧。好在,他们所居住的地方非常接近旧王国的东界,被群山和峭壁遮挡,所以没有彻底卷入动荡之中。在王国毁灭后的数百年里,他们就在那个地方繁衍生息,形成了独立于世的村落和庄园……”
“像桃花源那样吗?”
“你也知道这个故事啊。”
“我又不是不识字。”
看到他不自在的辩解,院长只是心不在焉地笑了一笑。
“虽然是和桃花源的传说有些相似,但还没有安宁到那种程度。守山者时常受到外部的侵扰,也要定期组织人手去清剿匪兽,所以比起你所见过的村庄,我想应该更像是某种军事组织吧,并不是无忧无虑的世外桃源。”
“那为什么不搬走呢?”
“从欧息山附近离开吗?我想是没有这种必要——相比起外部的纷争,已经居住了数百年的土地,应该还是要更安稳些吧;至于欧息山更东边的地方,他们根本就无法前往,因为那里是通往中央王国的关隘所在。这些都是客观条件上的原因,从他们自身的意愿上想,恐怕也没有过离开的打算。之前就说过了,他们是为了看守和记录欧息山的变化才在那里定居的。”
“可是,给他们下命令的皇帝不是已经没了吗?”
“那个算不上是皇帝。”
“啊?”
“当时派遣他们去欧息山的国王,从我们的观念里应该不能够称呼为皇帝,只是算作诸侯国而已——真正有着接近皇帝地位,被认为是受命于天的众王之王,实际上就在欧息山东面的关隘之后。那里的列国虽然由凡人君王统治,真正重要的权力却被更高的力量所掌握着,真正关键的制度由国王背后的人所决定;他们把这种形式解释为是‘遵从圣人的教导,顺应天数的变化’。”
听到这里时,蔡绩突然发出了一串短促的笑声。这笑声里的尖刻甚至让他自己都涨红了脸。好在院长没有生气,只问他是怎么了。他再三说自己没事,院长也没有放过,而是要他有什么想法都说出来。
“就算觉得我讲得不好也没关系,在这件事上是你自己的看法比较重要。”
已经把话说到这种地步,蔡绩也只得说:“就是刚才突然听见你讲‘圣人’什么的,觉得,挺好笑的。”
“为什么觉得这个词好笑呢?”
蔡绩无法解释。好歹相处了一段时间,他已发现院长虽然有些个性古怪之处,某些方面却是个相当老气的人,但凡跟她提起电影或小说,她会说出来的也无非是些众人皆知的经典作品,也从来没表现出对游戏或视频网站的兴趣。这样的家伙到底会怎么理解网上流传的“圣人之下皆为蝼蚁”之类的话,他完全想象不出。于是他只好含含糊糊地说:“圣人这个词……是什么意思?”
“粗略来说,是指才德皆尽、至善至能的人吧。”
“像孔子、老子那样的?”
“在我们的历史上算是这么认为的。当然,绝对至高的智慧和道德,在我们这里大概无法做到,所以也只能说是尽量了。”
“这样的人,真能指挥得动什么国王吗?应该是有神力的人才可以吧?”
“确实,如果是在有神力的世界,那么神力本身也应该算是‘才’的一部分。”
蔡绩无言地看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