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严肃些的语气说“你得告诉我你为什么这么关心这件事,詹妮亚。我一向认为男生缺乏自我洞察的天赋,他们会做出各种荒唐可笑的事,自己却搞不清理由。像来曼的脑袋就转得很慢,虽然有时那会让他显得挺可爱的,但我也承认他并不聪敏。可不管怎么样,詹妮亚,你哥哥是个成年人了,他早就为自己的人生负责了——而且,我要说,他也比来曼滑头多了。”
“是啊。”詹妮亚沉闷地说。
“到底是什么令你这样担忧呢?”汉娜坚持不懈地问着。她坐到床边,用手掌轻轻盖住詹妮亚的胳膊“你最近一直很焦虑,詹妮亚。可是如果你不说出来,我就没法帮上忙了。”
詹妮亚终于把视线从天花板上移开。她郁郁地盯着墙上的侦探板,试图理清自己此刻为何如此沮丧。她感到紧迫的压力,可同时又是那么无力,就像在越来越深的沼泽里跋涉,去逃避一只背后追赶的鳄鱼。
“我没法解释,汉娜。”她沉沉地说,“有些……奇怪的事,我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告诉你。我直觉这样对你并不是好事。而且,即便我一五一十地说了我所看见的,那也只会让我们两个都变得湖涂起来。”
汉娜又飞快地眨动眼睛。她的声音低了下去,差点就进不了詹妮亚的耳朵“如果你真的觉得你哥哥干了什么危险的事,我们可以检查一下他的行李。要知道,我叔叔经常乱放他的安眠药瓶……”
“不,”詹妮亚立刻说,“不是这样的。问题不在他身上……我觉得有危险要发生,汉娜,有一种围绕在我们这里的气氛。但那并不是我哥哥带来的,我想,那确实有关于他,但关键并不在他。”
“噢,”汉娜自然地接话,“那就是今天傍晚来的那个男生?”
詹妮亚惊奇地望着她。汉娜点点头,用她一贯愉快平和的语气说“当然,我不知道那个男生有什么问题,可我很了解你呀,詹妮亚。今天傍晚他刚出现的时候,我只要瞧你一眼,就知道你不喜欢这件事。不,你们肯定不是初次见面了。可要是你跑去过你哥哥那里,我应当会知道的。所以,我想是他曾经来过咱们这儿。但那又怎么样呢?我可猜不出下文了。他也许是个危险人物吧,虽然在我看来,他是个挺平澹的人。你跟他交往过吗?”
她的问题叫詹妮亚呛得咳嗽起来。汉娜心平气和地帮她拍背顺气。“看来没有,”她几乎带着失望地说,“我本以为这里头会有些类似的展开呢。”
“汉娜,”詹妮亚按住她的手,“你一直是个天才,但你必须控制你过度活跃的想象力。”
“是呀,是呀,”汉娜托着下巴,出神地继续说,“我确实想东西很快。有时我的眼睛看见一张画面,脑袋里就会冒出十几个不同的念头来。从实际情况来说它们当然是有次序的,人没法同时处理这么多信息,因为我们的大脑结构不允许这么做。但对我自己来说,它们的确就像是同时呈现出来的,能让我在做作业的同时研究别的问题,或者在照顾妹妹的时候算几道题目。这样当然不坏,可是詹妮亚,有时它们确实也很困扰我,因为我的注意力太容易被分散……我甚至不太记得那个男生长什么样,因为我忙着琢磨他到底在看什么。想必你也发现了,他会无缘无故地朝空旷的地方瞧。非常有意思。当时我想他也许有眼睛方面的问题,像是虹视,或者飞蚊症。但也许他只是在紧张,他正小心着什么东西……”
“我知道你是这样的。”詹妮亚娴熟地轻拍她的脸,把她从无边无际的想象世界里唤醒,“但我不知道是什么让你有刚才那样的想法。”
“我的确不擅长在众多想法里找到正确的那个,毕竟每一样看起来都说得通。”汉娜惆怅地叹息,“这是你的特长呀,詹妮亚,你能像猎犬一样对着正确目标咬住不放。”
“而且我也不会喜欢一个像来曼那样闷不做声的男孩。”
听到这话,汉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