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我也要离开一段时间。”
罗彬瀚疑问地望着他。那时永光族脸上露出一种令他感到疑虑的神态,混合着决心与……他觉得那是愧疚,总而言之,是某种象征着坏消息的东西。他问莫莫罗到底怎么回事,而莫莫罗只是说“是一件必须要由我独立去做的事。”
“那……你会离开这个星球?”
“不是的,罗先生,我会一直在这里的。如果你遇到了什么危险的话,请一定要马上通知我。”
那时罗彬瀚只是摆了摆脑袋。他本应当出言挽留,但当时他实在太恼火了——好像每个人都隐瞒了他点什么,而且不是生日惊喜式的隐瞒,而是病危通知书式的隐瞒。
他花了很大的努力去克制自己,没把这种恼火化为粗鲁刺耳的言语发泄,而是平澹地问对方是否需要点别的东西——钱?证件?人脉关系?莫莫罗一律摇头否认。他不需要罗彬瀚所能提供的任何东西,除非罗彬瀚自己遇到了麻烦。
“好吧,”最后罗彬瀚说,“那,一路顺风?”
他语气里的某些东西一定叫莫莫罗感到不安。永光族犹豫地看了看他,但罗彬瀚只是向他挥手。于是莫莫罗转身而去——穿过草野走向朝阳,直到背影完全消融在橙金色的晨光里。那一幕具有某种影视镜头般的戏剧性,他几乎怀疑莫莫罗是真的凭空消失了。
但现在他开始后悔了。不管怎么样,莫莫罗多半已经是整个寂静号上隐瞒他最少的人,而且已经多次救过他的命。他实在不应该把所有不顺心的事都迁怒到莫莫罗身上。于是就在昨夜他主动联系了莫莫罗,想要知道对方的情况,结果莫莫罗发给来一张照片,一张卧铺火车的内景照。
他还是没向罗彬瀚透露具体行程,可一旦想到永光族坐在车窗边,向每个乘客露出慈爱而新奇的目光,这场景就足够让罗彬瀚觉得好笑了。他还给莫莫罗发了一大串特摄剧主题的表情包,终于没法再为那些向他隐瞒的东西生气——就当莫莫罗是去周游各地的佛寺吧,他对自己这么说。没什么大不了的,等莫莫罗坐腻了火车,没准某天就会突然出现在他的公寓外,从房门边探出一张微笑的面孔。
真的有一张面孔从门边探出来了,带着非常符合罗彬瀚想象的无辜微笑。但等罗彬瀚定睛一看,立刻分辨出那是个留着齐肩金发、戴着细金丝框眼镜的女孩脑袋。她翠色的眼睛透露出机敏与好奇,额前的平刘海滑落到一边,看起来颇为俏皮。
罗彬瀚跟她对上了眼,却没能马上认出她。他有点纳闷地向她干笑,直到俞庆殊顺着他的视线转身,发现了他们的客人。
“汉娜!”她说。
门边的人走了出来,穿一件白色的中袖衬衫与一条深灰色的过膝裙,黑皮鞋油光锃亮,前端缀着嵌珍珠的蝴蝶结,活脱脱一位学院淑女。她大约比俞晓绒矮半个头,但显得更丰满窈窕一些。齐肩的金发打理精心,根根顺滑整齐。她站在这儿,分明只过了两年半,罗彬瀚几乎要认不出她是过去那个戴着黑框眼镜的汉娜·察恩。
“你好呀,帅哥。”她用英文对罗彬瀚说,“我打扰你们了吗?”
罗彬瀚带着礼节性的笑容和她打了个招呼,有点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汉娜·察恩不会中文,他的英语也没好到能和人随意斗嘴的程度。而从对方甜美的微笑里,他隐隐感到有点不对劲。
他一直就对她有此种印象,认定能同俞晓绒为伍的女孩可绝非善类,她在表面的乖巧下藏着的尽是古灵精怪。有时他防备她更甚于俞晓绒,因为前者不过是以直觉嗅探的野兽派,而这丫头可从来是焉儿坏。
“你好啊,汉娜。”他一边说,一边探头去看门外。他没找到俞晓绒的身影,而汉娜·察恩还在对他吟吟浅笑。罗彬瀚觉得心里有点发毛。
“詹妮亚邀请我一起做小组作业。”汉娜用天真而渴望的语气说,“她说我们今夜可以一起睡,这样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