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它们留在这儿对他实在弊大于利,甚至可能引发一些远超想象的灾难。他诚恳地跟菲娜说了几句他的看法与苦衷,而她则益发严厉和生气地瞪着他。罗彬瀚不得不去把她心爱的戒指从行李箱里翻出来,丢给她自己玩耍,然后继续收拾自己的旅行必需品。
他对于过去生活的许多基本技能都生疏了,比如怎样最高效率地折叠衣服,怎么判断哪些物品能托运而哪些不行。这无数件琐碎的小事在你和星际恐怖分子面对面时是一点都不会被想起来的,可是等它们堆到面前时却没完没了,让人感到生命正在被这些毫无意义的挑战给吸走。罗彬瀚正研究一瓶治疗擦伤的药油是否会在过境安检时带来麻烦,并试着把它平铺在衣服顶部,他的手指突然在布料表面摸到几颗凹凸不平的软粒。
“噢!”他说,想起了这件被他遗忘许久的事。
他把那件外套从行李里提起来,放在床上抖落了几下,两颗散发着苍白微光的球体从里头滚落出来。罗彬瀚紧接着又从外套口袋粒掏出了更多。他把它们整齐地排列在床单上,数了数是否正好有二十颗。
一颗也不少,没有谁趁着他不在家时偷偷“孵化”。这真是件走运的事。他完全不想在本地新闻上看见某些“本市发现昆虫新物种,外形酷似软糖”诸如此类的报道。而尽管宇普西隆认为这些从非法渠道获取的新品种糖果没有实质危害,罗彬瀚也不打算真的让任何自己的同类把一颗会翩翩飞舞的蝴蝶软糖吃下去。
他找了个装明信片的铁盒封存这些苍白的“糖卵”,确保它们全都处在黑暗无光的环境里,然后又把铁盒放到书桌最深处的抽屉里。这主意看似有点轻率,实则却要比锁进保险箱里好得多,因为一旦他出了什么意外,关系人将会仔细检视他保险箱里的每一样财产。而抽屉里的半叠空白明信片与几颗软胶小球却不会有谁感兴趣。也许周雨会在帮他销毁网站浏览记录与私人信件时顺道拿走储存,不久后则盯着几只软糖蝴蝶在家里到处乱飞。那将是个挺有趣的玩笑,而且不会造成任何严重的麻烦。
周雨肯定能对付这件事。他不会为了几颗会动的糖果而大惊小怪,或者认为这是他死掉的灵魂回来作祟。但另一些有探索欲的人就未必如此。罗彬瀚想起自己曾向俞晓绒提起过“来自非洲的糖果树”。那是个临时冒出来的主意,而现在他觉得有点过于莽撞。那个去非洲研究昆虫的说法的确不可能叫俞晓绒接受,可真的变出几只糖果状的昆虫,或是昆虫状的飞行植物果实,对于证实他的非洲之旅也毫无帮助。他太习惯躺在一艘犯罪集团的非法船只上白吃白喝了,甚至都忘了还有出境安检这回事。
“护照。”他滴咕着提醒自己,“还有签证。”
“或许还有一些合理限度内的防身工具。”
听到身后的声音,罗彬瀚的肩膀首先塌了下去。他合上书桌抽屉,用挂在书桌摆件上的钥匙锁好——这简陋的措施防不了小偷,只是为了确保菲娜没法因为无聊而开启抽屉——然后转身去看那个不应当在他卧室里说话的人。
“你不应该偷听我说话,”他无精打采地说,“不要偷窥我的生活。”
他把卧室的照明灯开到最亮,在有点刺眼的白色光照下,坐在床头的李理终于显露出透明的质地来。罗彬瀚很感谢她还尽量摆出了一副坐在床单上的姿态,而不是直接在天花板上乱飘,或者把脑袋伸进他的衣柜与保险柜里。换成∈是肯定不会放过这种机会的。
“我只听见了一句。”李理说。
罗彬瀚不太相信她的这句保证。她对外界环境的感知程度和是否“显形”毫无关系,而她要是真的一无所知,就不可能专门挑了个他独处的场合出现。荆璜的提议毕竟是有道理的,他得把李理那可爱的小家放进保险柜里锁死,这样她也许就不能活动去客厅尽头的那个卫生间了。他将在那儿自由地洗澡和上厕所,尽管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