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得暂时不再与她接触,只通过摄像头来保持对她的关注,直至我发现了你的存在,周雨先生。当我第一次发现你的时候,我以为周妤女士成功恢复了记忆,但当我再加审视,则马上意识到,这个全新的人格在行为方式与动作习惯上与旧人格是不同的,并且也完全不符合她应有的生活习惯。我花了很久时间来确定你并非新生的人格,而确实是另一个完全独立的意识。自然,鉴于你显而易见的外科医生习惯,还有你和周妤女士的关系,要猜出你的真名是轻而易举的。"
"...很明显吗?"
"许多细节是可以互相佐证的,先生。那种匆忙的步姿,看人的眼神和习惯,跟周妤完全不同。更别说当你在公共盥洗室洗手时,竟然要专门把袖子挽到肘部,连带着手腕一起清洗——我得说,即便是在洁癖最严重的人群里,这也不是个常见的习惯。此外,有一回你曾在某个咖啡店靠窗的外置吃饭,我的摄像头恰好拍下了你用刀切割松饼的镜头。尽管清晰度有限,我敢肯定你握刀采取的是执弓式。那在用手术刀时确实很方便,但餐叉就有点别扭了...我这儿还有更多的细节,不过出于对你隐私的尊重与我们关系的维护,我想我们还是不提为妙。"
听到她意味深长的语气,周雨也完全不想再追问下去了。他只能盯着对方说:"你知道你这种行为让我想到什么人吗?"
"我猜是FBI?"
"不,蝙蝠侠。"
李理一下子笑了起来。并非那种含蓄礼貌的微笑,而是真正的放声大笑。她的声音回荡在整个空旷的月台上。
"承认这件事可能会有点羞耻,"她在笑声停歇后说,"但我小时候是蝙蝠侠的粉丝,我收集了全套漫画和电影。我兄长对此是颇有微词的,他认为这类通俗故事会熏染人的思想,使人变得愚蠢而沉迷幻想,况且这也不够淑女。顺便一提,小野葛先生过去曾服役于外籍军团,其后则是私人安保公司,在此期间他常用的名字是道格拉斯。我曾问他何不叫阿尔弗雷德,他说要改名也可以,但我必须终身无后并有一座庄园豪宅留给忠心耿耿的老管家。"
"你打算让他如愿以偿吗?"
"我愿意考虑,但遗憾的是,这儿的土地没有一寸是属于我的。我使用一些小手段经营了纶星,以此来维持自己的活动资金与设备,这就差不多是我所能做的极限了。"
谈话间,火车终于缓慢地驶进了站台。他们望着车门打开,露出空无一人的车厢,广播里还在装模作样地提醒着乘客们有序下车。
"还真是有仪式感呢。"
"这就是工作和生活,先生。你明知道自己所作的一切毫无意义,但还得继续空转下去。"李理说,"关于仪式感,我见过几个更有意思的例子。"
他们在闲聊中登上了火车,在那以后的话题都显得比较轻松。周雨偶尔问起一些周妤相关的事情,她也总是以最轻描淡写的方式回答。不知为何,周雨总觉得她似乎在**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