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来计时。我也请过连携四宗的人来帮我检查飞船系统,它们按照完全严格的标准秒来计费,还坚持说这也是它们法术的构件之一……我不懂这一套是怎么玩的。不过,唉,雅莱,你认为我们把这小鬼交给杜兰德人或白塔会怎么样?比起门城,它们肯定有更多兴趣去监视和教育这个小鬼。如果我们不能提交足够充分的证据,把它交给神光界的治安系统也毫无用处。不,我觉得白塔那些人更可靠些,不过我担心,他们会有太多的兴趣,不是对于它的品德,而是它的眼睛……”
这时,那个站在边缘的人缓步接近她们。长翅膀的东西以警戒的姿势转向他。
“让我把话说清楚,”她威严地对那走近的人说,“这里没有谁允许杀死谁,懂吗?现在我在这儿,没有人能当着我的面搞谋杀,除非那是经过公民表决的正义程序!”
“我没想杀死谁。”走近的人声明道。
“你到底站在哪一边?我是说,得感谢你提醒了我们这个杀手小孩的存在。可是你也没打算为我们解围。你还和那个大喊大叫的女的站在一起呢。”
“我只是想确保这里没有谁会阻碍接下来的工作。就目前的观察而言,只有你们抓住的这一个是不合适的。”
“活着不合适?”
“愿望不合适。”对方纠正道,“如果它不改变愿望,我不能进行下一步。这对我们所有人的脱困都很重要。”
“我可不大相信你。”
“事实是很明显的。”为她所怀疑的人说,“朱尔他们的故事早已告诉我们答案了。这台机器会主动追溯历史记录,只要在它所覆盖的范围里。在它刚启动时,它不但实现生者的愿望,而且——显然也达成了一些特别的遗愿。我不打算重蹈覆辙,尤其考虑到我们永远也无法改变一个死者的愿望。”
“噢,你是说,这台机器连死人的愿望也会实现?即便它现在都没法正常地听你的指令?”
“那没有必然联系。也许它恰恰更容易听从已死者的愿望。它从一开始就是因为一个死者的愿望而被触发的,不是吗?”
“嗯……”长翅膀的东西沉吟道,“我没怎么听说过这样的事……不过,我得承认,现在我们所知道的每一台机器都有些自己的个性,而如果你坚持这是一台从死亡中诞生,并且也更偏爱死者的机器……”
“我不曾那样说。”对方回答道,“不能因它听从死者而认为它偏爱死者。就目前我们知道的事情而言,我不认为这件事里有情感的部分。归根到底它只是一台机器,而且,如果我们仔细审查它所做动物一切措施,那似乎都是为了让生命存活下去。”
“所以,现在你打算做什么?”
这个问题被抛出来时,似乎所有清醒的人都在着意倾听。而在所有人的视线之外,就连他也在着意倾听。他的死亡飞刀仍在往林中抛掷不休,可是不知不觉间,他那一谭浑水的听觉全都集中了那小小的舞台上。那混沌宇宙里唯一的王座。那唱响万物之铃内永远寂静的核心。无意义的声音全都消退了。某个世界星球沉闷转动的低噪,纳米机器内部原子钟振动的尖啸,这些声音全都从他混乱的头脑里消散。他有了一种预感:那个人会带来巨大的变化,那个人所制造的声音意义不凡。他开始理解这件事,因为他作为“执行人”的使命。他的理智与天职得出结论:他得先把那个人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