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讲道理。它从道理上没有任何一点比你强,它唯一比你强的就是能杀了你。如果有一天,死站在你面前,在它眼里你跟我也是一回事。不过我没打算说服你站在我这边,邦邦,我这不是在威胁你。我只想说你这倒霉样可真够烦人的。你就继续向死跪着吧,你这么做也没什么可恨的,因为我不在乎。现在我多少还能同情你,不管怎么着,那只鹈鹕还有挺有意思的。”
邦邦怀疑地盯着他,两颗瞳仁怪异而无序地转动着。罗彬瀚心想他恐怕根本没听进去。这杀人马只会琢磨此地的魔法里是否真有“死亡仙女棒”这一种。他回头就应该去找找宇普西隆,建议对方以后在邦邦的监狱周围挂满不同花色的仙女棒。
他不想再谈这件事,于是说:“讲讲你老家的事吧。”
“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一点参考。”罗彬瀚说,“那红衣服的小鬼,你认识的,准备搞一次远航。我不知道他准备去哪儿,反正我已经坐在那艘船上了。我好奇能在更远的地方看见些什么——不过我对你的老家指望不高,因为你可不像是个有见识的家伙。如果有一天我到了那儿,我没准会把你的消息告诉他们。你在那儿有朋友吗?我估计没有。不过至少认识你的人会知道你在哪儿。”
他没想着能打动邦邦,可是对方不知为何竟没让他滚蛋。那囚徒向他更详细地描述了学府,在那遍布蓝紫色树林与蒙蒙金霭的星球上,数百上千个种族的学士们各自钻研着不同的领域。有时它们会受到联合体的特殊指派,但大部分时候是自由的。那宁静与自由甚至吸引了慧骃的造物到来,长久地潜伏在不同的学士之间,观察它们怎样研究和讨论。它多少有点喜欢这个地方,准备等它彻底成熟、无可完善后再把它接收,但光信徒却先行一步……它只得考虑去更远的地方。
罗彬瀚被这件事吸引了。他闭上眼睛,想象邦邦所说的那个自由之地。不在此时,不在此地,但那去处确然存在。他体会着这件事,然后睁开眼睛。
“我会告诉你我见过的。”他对邦邦说。他也的确信守承诺,把那片融星之海与森罗的故事如实讲述。除此以外他还说了更多自己的见闻,门城、糖城、白塔……他向邦邦再三证实了魔法的存在,发现这囚徒对此感兴趣极了。那能给对方带来某种性质上的改变吗?他不知道。这杀人马反正得先蹲够大牢才行。
“你的确是个白痴。”邦邦说,“如果我是你,我已经开始学习白塔的知识。”
“我要是你就先把世上的仙女棒统统没收。”罗彬瀚答道。他开始抠左手的指甲盖,感到那儿有点湿漉漉的。
在他抠手指时邦邦说:“噢,那不过是个小问题,罗。我只不过缺乏对这儿的了解。你以为那东西能一直对付我吗?下次我会直接把视觉取消,或是让你连火都点不了。等我准备好以后,你那小花招就没用了。”
“你先从牢里出来再装逼,好吧?”
“我会出来的。但你,罗,你会在里头关上一辈子。”
罗彬瀚意兴阑珊地瞅他。他不认为邦邦还能说出什么叫他惊诧的话来,可这杀人马确实还藏了一手。
“在你们的船上时,我和仓库里那个人工智能聊过一次。”邦邦说。罗彬瀚一下就跳了起来。李理。这名字让他脑袋里警钟大作。
“她和你说了什么?”他问道。
“你们的一个比喻。”
罗彬瀚抿了下嘴唇。他开始考虑李理对邦邦究竟知道多少——那是不同的,寂静号仓库里的李理,还有总是在他幻觉里出现的那一个。他一直把前者认为是真实的,可是李理和邦邦又能有什么话说呢?
他的反应无疑被邦邦视作了一种胜利。那囚徒慢吞吞地说:“她讲了一个,噢,有点意思的比喻:这里有几个囚徒被关在洞穴里,脸对着墙壁。他们看不见洞外的风景,只能看见火焰投照在洞壁上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