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把一个条子引到——”
阿萨巴姆的眉毛颤动一下,罗彬瀚立刻谨慎地滑过了他本想说的话,改口说:“还跟一个杀人狂走得很近。”
他尽量摆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架势,窃窃观望阿萨巴姆的反应。他并不清楚阿萨巴姆和那翅膀脑袋的矛盾在哪儿,也许引走宇普西隆本来就是他们共同的计划,或者连周温行都是他们的同伙。那他可就没啥能发挥的余地了。
“杀人狂。”阿萨巴姆重复道。她似乎永远只有一种语气,叫罗彬瀚拿不准她到底是不是在发问。
“对,杀人狂。”他说,“背着把吉他,脸长挺嫩的,见过吗?”
阿萨巴姆不置可否。罗彬瀚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说:“我听说他有一种药,能让人好端端地就开始变态。然后我又听说你那个翅膀脑袋的同伙正在吃这种药。挺巧的是不是?”
“你听说得太多了。”阿萨巴姆说。她的语气像是下一秒就准备动手,让罗彬瀚心底凉了半截。紧接着她伸出手,不容反抗地命令道:“说出你知道的一切。”
那简直就是不讲规矩。罗彬瀚气恼地瞪着她,但下一秒阴影就占据了他的舌尖,让他磕磕巴巴地讲起话来。
阿萨巴姆要求他“说出知道的一切”,但或许是这道命令根本没法实行,影子便大打折扣地从他遇到周温行的那一刻开始了。他不由自主地透露了自己和周温行那场恐怖的追逐,宇普西隆的介入和失踪,寂静号为了寻找他而前来此地,他差点被一颗发疯的星星折磨致死,最后却被一只鹈鹕送来了这里。
如果是罗彬瀚自愿地来说这事儿,他自信能够源源不断地讲上数个小时,但当影子控制着他的唇舌时,他被迫组织出来的叙述却异常简洁,有时甚至根本不是连贯的句子。那感觉古怪极了,倒好像他的身体里侵入了另一个不同的人格,而他们除了共享记忆外什么共同点都没有。他听到自己嘴里不断发出一些干瘪空洞的陈述句,在短短数分钟内便将他近期这些惊心动魄的经历全讲完了。
在这过程中,阿萨巴姆只是像木桩那样冷冰冰地听着。她可以说是罗彬瀚遇到过的最不称职的听众,即便说到一颗吃人的星星也毫无反应。当罗彬瀚干巴巴地讲完这一切后,她只对一件事表现了关心。
“玄虹之玉在追赶那个永光族。”她说。罗彬瀚仍然搞不清她是在陈述还是发问,但他点头表示同意。那没什么好瞒的。只要阿萨巴姆提问她就能知道任何事,如果他想藏着点什么,那只能是她没问的部分。
为了不让她有这个机会,他主动说:“那个永光族在追你们的翅膀脑袋,我估计他是想给人报仇。你看,你在找叛徒,或者找少爷,少爷在找永光族,永光族在找叛徒——总的来说咱们现在还是有共同目标的。”
“我们没有。”阿萨巴姆说。
“我们可以有。”罗彬瀚不死心地说,“你们不是想拉少爷入伙吗?你觉得干掉我以后这事儿还能成?咱们就不能愉快地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他显然把自己的真实愿望暴露得过于直白,以至于阿萨巴姆终于露出了他们重逢以来第一个最明显的表情。她牵动嘴角,相当僵硬地微笑了一下。罗彬瀚能认出她这个表情,那是他疑似面部神经障碍的高中数学老师在看到他期末成绩时倾尽全力想要表达出嘲笑的样子。这种表情贯穿了他的高中时代,从另一个角度证明了努力往往不能得到合意的结果。
“不会笑真的可以不笑。”他真心实意地说,换来心脏里的影子狠狠一拧。罗彬瀚差点哀嚎起来,但最后只是满身冷汗地忍住了。
“咱们真的没啥恩怨。”他对阿萨巴姆说,“刚才我们是相处得不太愉快,不过至少是我把你从那玩意儿上弄下来的。你们想和少爷搞点什么英雄史诗,那是你们和他的事,用不着把我干掉。但你要是在这儿杀了我,那肯定不会让少爷更愿意听你们的,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