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神魂颠倒。这世上到底有多少只不同花色的鹈鹕?它们干嘛非得把眼前的东西传来传去?
这件事当时还未体现出任何的危险性,因此尽管邦邦心里怀着对未知的恐惧,他仍然很乐意继续体验这场古怪的鹈鹕之旅。但荆璜显然就不这么看了。当他们落在第六只浑身鲜红的鹈鹕面前时,一条白绳从荆璜领口飞了出去。它长得不可思议,在鸟喙上紧紧绕了三圈。这下那鹈鹕没法把他们送走了。
红色鹈鹕纳闷地用鸟喙敲打起地面,想知道自己的传球宝器为何变得不听使唤。它的反应终于叫荆璜满意了。他挥挥衣袖,让光泡凭空消失,然后飞到高处,开始观察周围嶙峋怪诞的深红色岩山。
那时他并未带上邦邦,因此后者也没法知道云上的荆璜究竟看到了什么,但他无疑有所发现。红云在邦邦的注视下往岩山底部飘去,某种不祥的阴雾在那一带缭绕。
邦邦很好奇那里究竟藏着什么,可遗憾的是他不曾有机会知道。就在荆璜远去的时刻,那只鲜红的鹈鹕不知怎么弄开了嘴上的绳索。它只能把嘴勉强张开一条缝,但还是全心全意地低下头,把邦邦夹进那条狭窄漆黑的缝里。
那就是邦邦在与罗彬瀚重逢前经历的一切。他没法解释荆璜在最后究竟看见了什么,也不清楚鹈鹕是怎么挣脱了细绳——那在他看来并非什么难事。在这整个过程中他们不曾遇到过莫莫罗。
“我没想到这一只已经死了。”邦邦说。他侧躺在地上,用带着点同情的态度踢踢鹈鹕遗体的腹部。“噢,这可真不幸。”
罗彬瀚没时间同情鹈鹕的不幸。他从邦邦的话里听出几件需要他们了解的基本事实:第一,鹈鹕间的传送次序显然是随机性的,至少暂时没什么明显规律;第二,要么鹈鹕的总数很多,要么此刻的莫莫罗同样陷入了某种困境,否则他早该出现在这儿;第三,荆璜的状况未必比莫莫罗更好,因为罗彬瀚还从未见过那条白绳子被挣开过。没准那是因为鹈鹕的体型,可他总觉得一条魔法绳索应该表现得更不讲道理一点。
他总结了他们所能掌握的一切,然后和邦邦面面相觑。
“现在我们怎么办?”邦邦问道。
罗彬瀚阴郁地歪过脸,瞥了眼外头的天空。奥荷特此时仍在邦邦的脑袋上,但并未现出章鱼的姿态,只是偶尔通过邦邦来补充它所掌握的一些情况。据说那是为了节省能源,而另一个关于它的最新情报是:它能在风向合适时飘起来,稍微地往上飞一点,但那既不能带上邦邦和罗彬瀚的重量,也没法在脱离邦邦时独自来一场单体剑术秀。
一切又重新陷入了僵局,因此罗彬瀚只能回答说:“我们等。”
他们只好继续等待,盼着荆璜和莫莫罗终于在某次鹈鹕轮回中落进这个死结。那从长远来说同样是一场灾难,因为他们全都丢失了寂静号,可火翅膀显然是个更亟待解决的危机。
这份等待随着时间流逝而逐渐变得难熬起来。起初罗彬瀚和邦邦还会聊上几句闲话,猜测那天上的光网究竟是什么。而后他们掏出了自己身上每一样物件,查看它们是否有用,或者至少能打发无聊。罗彬瀚在这时才发现自己外套最深处的内袋里(他的每件衣服如今至少有九个口袋)还藏着个细长的圆筒,几乎快被压扁。他有点费劲地把它掏出来,在那过程中祈祷它是一包挂面。
世事总是叫人失望。当他看到圆筒时终于想起它是什么:那些曾让他和邦邦疯狂尖叫的尴尬仙女棒。
他愤怒地把它丢到一边,转而指望邦邦带着点更有用的玩意儿。可结果邦邦的小袋子里也叫人很绝望:几颗已经压碎的蛋(蛋液很臭,难以食用)、几根密码记事棒(一种邦邦老家的简易笔记本,通过数字逻辑关系和挪动十几个游标的位置来记录一万字篇幅的内容)、几颗手工零件包里剩下的种子。
在这种严峻的氛围中邦邦掏出了他口袋里的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