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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决定提醒一下乌奥娜关于他们应该同仇敌忾的这件事,于是清了清嗓子说:“如果我配合调查能酌情轻判吗?”
“本来也没有打算判你吧?周雨先生,我只是请你配合调查而已。就我目前掌握到的情况,能写在书面报告上的部分只是‘冻结对你非常感兴趣’,其他事情在没有证据以前我是不能做结论的。不过,从私人的角度我还是想给你一些忠告:根据我的调查结果,‘冻结’的被害人在遇害以前都曾经有相当异常的表现,具体点说就是会对‘冻结’表现出极端的亲密和依赖情感。即便在知道他的过往案例、甚至是被明确告知将被杀死的情况下,被害人也没有表现出任何求救的意愿。我们猜测这可能是某种超凡现象的结果,但目前也没有什么更详细的情报。”
宇普西隆握紧右拳,砰砰地敲打自己的掌心,然后严肃地说:“如果周雨先生你不希望成为下一个的话,最好不要跟他走得太近。从过往经验看,‘冻结’有着明显的性别偏好,大部分情况下喜欢挑选女性作为目标,但并不是没有男性的受害者。在我接手以前,负责他的派出员就遭遇过他袭击特定男性受害者的案例,而且据说最后没有成功。如果他是一个有严重完美主义倾向的人,很可能会想再挑选一个男性受害者弥补。那样的话你就危险了。”
罗彬瀚被他郑重其事的语气短暂地震慑了一下。有那么几秒他差点想把白河诅咒的事跟宇普西隆说一说,但紧接着他就对自己的真心进行了一番深刻叩问,随后断然宣布:“他不可能对我下手。”
“还是别太自信比较好哦,周雨先生。像我先前说的,‘冻结’和每个受害者的关系都很好,尤其是只有在受害者对他完全信任的情况下才会真正实施杀害,这个大概是他的某种变态趣味吧。所以就算他现在对你和颜悦色,也不代表他没有杀你的意思。”
“我知道他有杀我的意思。”罗彬瀚沉着地说,“但我的意思是我对他完全没意思,我管他觉得有没有意思。”
宇普西隆和乌奥娜都直勾勾地盯着他。罗彬瀚旁若无人地抖抖手腕,转头对乌奥娜说:“我听说他杀了你的员工?”
乌奥娜挑了一下眉毛,表情看起来有点冷峻。也许是因为宇普西隆在场的缘故,她的举止比罗彬瀚印象里的收敛了许多。
“尼法琳恩是我的下属。”她说,“她还是我的……侄女,可以这么说。她生来就比她的孪生兄弟要成熟一些。我和她的其他家人都认为她将来会有所成就,但,不久以前她似乎在这颗星球上交到了新朋友。她不断外出,每天高兴得像只春天里的小鸟,我从未看到她这样快乐,所以我以为这会是一桩好事,直到有一天她没能回来。我沿着她留下的痕迹找到野外,在岩石的阴影里看见了她剩下的部分。手,脚,头。剩下的部分或许是被野兽叼走了。”
她说这话一直望着罗彬瀚,眼睛时不时往上移动。罗彬瀚琢磨了半天,不怎么明白她的意思。于是乌奥娜又轻描淡写地说:“又或者她的身体在太阳下融化了,像冰遇到了火。那孩子向来体质纤弱。我在那儿收拾她剩下的部分,但她在我来之前就已经被处理过了。那些肢体被精心整理和拜访,像贡塔一样叠起来。她的头被放在最顶部,脸上洁净无尘,头发一丝不乱。我的小侄女从小就是一只野雀,到处钻钻探探,比她的孪生兄弟更不爱打扮。她从没像那样打理过自己,所以我马上就知道那不是她干的。杀了她的人为她做了这一切,而当我看到她的脸上的细节时——先生们,我看到她的表情是那样高兴,在她那有限的一生里,我还从未见她露出那样的安宁和喜悦。”
乌奥娜的声音轻盈地飘荡在湖畔。她的眼睛里闪烁着满月般朦胧的冷光,红唇之间露出一点尖锐的阴影。
“我想我得报答一下令她如此高兴的人。”她说,“我要赠给他相同的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