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吃来刺儿却多。没趣,没趣。”
荆石只是一笑,自不与他争论。骨儿碗又道:“新官儿以后若要洗衣洗身,皆来此处。”
荆石心不在焉,随口应道:“我知道了。”顿了一顿,忽而回过神来,又出言问道:“你们平日里洗身都是在山湖里?”
骨儿碗道:“不错。那湖大得很,又是瀑流活水,没得凶鱼。新官儿不必担心。”
荆石哦了一声道:“你们爬山洗身,不觉得麻烦么?”
骨儿碗闻言便乐,笑嘻嘻道:“俺本来住在野中,天天入山找食也不嫌烦,几月泡一次水,哪里又有麻烦。新官儿,你往后退什么?”
荆石板着面孔道:“无事。天已不早,走快些。”
两人如此说说走走,一路倒也平安无事,抵至中村门口,打眼便见两个僬侥人坐在树顶,朝着他们招手喜呼,观其衣饰模样,正是大小桃花兄弟。骨儿碗遥遥望见,啐声道:“糟糕,糟糕,定是废舟老头让他俩来的!”
话音刚落,果见大小桃花跳下树梢,朝着两人奔来。此时骨儿碗在前领路,那两兄弟却对他瞧也不瞧,径自跑过他身边,左右将荆石围住,指手画脚,叽叽勤唤。
他们两人同时张口,便胜过十只鸡鸭同鸣,荆石对僬侥语学得又浅,实听不懂他们所言何事,但见他们频频努嘴晃头,又往村头白草屋的方向指点,便对骨儿碗道:“可是废舟先生要见我?”
骨儿碗道:“正是,新官儿且去吧。”
荆石便往废舟处去,行至白草屋前,回首不见骨儿碗身影。他正寻那金毛儿下落,却听屋内废舟出声相邀,当下也无暇再管骨儿碗行踪,先道一声叨扰,便掀帘入室。屋内此时又已烛火通明,废舟盘腿直坐于里墙之下,木杖横置于膝,端得极是平稳。他见荆石进屋,脸上微微一笑道:“大人已将我岛游过?”
荆石道:“是。耳闻不如目睹,今趟实多助益。”
废舟应道:“如此甚好。今夜乃月圆之日,愚朽职司生事吏,当夜巡海岸,寻取幼沫新儿。前日大人问起敝国生育之事,愚朽便邀大人同行旁观。但想大人巡岛辛苦,不知今夜可还能走动?”
荆石未等他说完,已先点头抢道:“无碍,今夜我与废舟先生同去。”
废舟道:“如此甚好。”与荆石约定出行时辰,又问询几句衣事冷暖,便请荆石自回歇息。荆石既知夜间将游,也不再多加耽搁,自回官栈内养足精神。
前日他初来时,官栈内尚无旁物,而昨日一夜未归,里头却多了几个缸罐缶盆,内盛清水果粮,料想是废舟遣人所赠。当下也不客气,拿了水食简餐一顿。正要靠榻小憩,忽听榻前窗牖咔哒轻响,睁目再看,骨儿碗蹲在窗台上瞧他道:“新官儿,废舟老头可说了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