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召回素剑,还待上前相谢,又听雪黎问曰:“可食鱼荤?”
赫月大是茫然,不知他何故频问此话,暗揣曰:“尝闻他巫族逐水而居,又以水道喻应魂魄,可见其族崇水。而今屡叫我食鱼,莫非他族中规矩,外客初来拜谒,便食鱼荤,方得信赖?”她虽久不食人间烟火,但凭道心稳固,偶一破戒,亦自无妨修行,又念对方身在主地,胜势相饶,不便拂逆好意,乃曰:“如此多谢厚意。”
雪黎曰:“也无厚意,本煮得多了。”乃骑黑马在前引路,赫月暗中观之,见其神态一派天然,无得矫伪委蛇之状,倒似婴儿赤子,不识恩仇机心。心中千思百转,暗曰:“掌教师兄语其通识幽渊,心性淡漠。如今看来,确然不假。斯人虽得一身惊世本领,却也未行凶暴,恣性害人,料是生在野地,才得淳朴天真之性。”胸中怒气乃消,亦生钦赏之心。
二人到得湖畔,舍七、当桑、戎湖俱在相候,迎面见得雪黎无事,咸露喜色。而看赫月在后,则皆心有余悸,防备惕戒。赫月本非为斗法而来,见状故作不觉,上前见礼寒暄,又细说一路所遇埋伏,再观三巫神态,俱是茫茫然不知其所指。正自狐疑间,雪黎递一碗曰:“且食。”
赫月接碗相谢,试饮一尝,不过寻常羹汤,未觉出奇。但听舍七问曰:“那女道,你说道中屡遭埋伏,可得凭据?”
赫月亦知此事离奇,无奈黑须触而化水,遗尸残骸但得见光,也作飞灰湮灭,实无凭据可拿。正思虑间,便听雪黎曰:“其言无谎。”
三巫既闻其语,知他素有辨魂识谎之能,便自信服。舍七乃曰:“既是如此,我等自去查个分明,不容此物在近侵扰。”赫月始才放下悬心,又将袖中竹筒付与雪黎曰:“此是我掌教师兄所书与你,今本为递此信而来,幸不辱命。”
雪黎接得竹筒,因是上有三道灵符,开不得顶上封盖。其人乃执筒身,以鬼目视之,俄而曰:“我晓得了。”便将竹筒还归赫月,面上不露声色,难知喜怒悲欢。
三巫之中,舍七与他最近,平日相处,素无忌讳。见此情形,当即问曰:“书得何事?”
雪黎曰:“是族中事。”
赫月闻他此语,知乃其人族中阴私,昊阳既未相告,她亦不愿窃得。正要寻个由头引辞,孰知雪黎竟不避她,直言曰:“族中有大巫三人,勾连海外魔域,欲造天下大劫。那道人已知其名,叫我处置。现下无事,便去寻人。”
三巫闻言,自是骇之,赫月亦为所惊,当下消了离去之念,欲观巫王如何收拾。却见雪黎呼来黑马,翻身骑上,缓往山外行去。舍七、当桑、戎湖在后,先叫族人收拾谷中,又取香草骨针,方才各自乘了坐骑,追赶雪黎行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