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直接让人在假死一秒后复活吗?非得让外头来的流氓啃一口?”
“当然不行!这不符合语言类法术的规则!条件越复杂、流程越模糊的法术才越容易成功。而且你必须付出足量代价才能导出结果,这就是为什么中过诅咒的人就更容易受祝福法术影响。诅咒也是一样,否则那女巫大可以在宴会当天杀掉公主。她首先必须付出或给予,否则就无法夺走,这在法术语言学上叫做‘但是原则’——如果你能在自己的诅咒或祝福内容里加进一个‘但是’以复杂化整个系统,那么这个法术就已经成功了一大半。只要运用合适,它甚至可以在某些情况下允许你超越自己的法术等级。”
“也行吧。”罗彬瀚说,“那么预言呢?这玩意儿也能改?”
“预言?预言可不一样……有些人主张所有语言类法术都有相同的本质,他们管那叫‘有限许愿机理论’。不过在白塔看来,预言是个彻底独立的体系,尤其是确定性预言。它的存在不会受到预言者影响,即便无人将它预言出来,它所描述的事象也注定会发生——至少目前法师理论考试纲目的定义是这么主张的。”
“也就是说预言家绝对不会错?”
“那当然不是。当预言法术施展时,通常你能看到的不是一个明确的结果,而是某种象征性的表现。像是声音、画面、文字,这些无疑指向某个将会发生的事实,这可不保证你能正确解读它。”
蓝鹊的话让一些零碎的碎片在罗彬瀚脑海中渐渐组织起来。那缠绕在他身边的谜团变得分明了,但仍差着一根线头把它拉扯清楚。
他还在思忖这整件事的走向,而蓝鹊毫无察觉地继续说:“像这里的居民们显然对永光预言产生了严重的误读,这是因为他们缺乏对更远区域的认知。他们把‘深渊’理解为‘黑暗’,并把它联系成了邻近星层上的类虫群心智生物群体,那显然是夸大了一个新集群心智物种的威胁性——”
“呃,”罗彬瀚说,“关于这个吧,其实……”
他说得很犹豫,而蓝鹊正在话头上,丝毫没留意到他虚弱的提醒。
“他们现在把我们也代入了预言里!”白塔学徒张开饰满羽毛的手臂,半是叹息半是愉快地说,“我研究过他们的预言记录,看来他们会把天外来的一切生物都纳入自己的神话体系。最早是三千年前来的黑夜之神和灰烬之神——年代太久了,我没法从壁画上认出他们的物种。距离我们最近的则是你们要找的绾波子,她好像被视为某种洞穴女神。唔,我猜这是从她带来的金属矿物导致的?而现在霜尾是他们的林神,而莫莫罗先生是智慧之神。哦,当然最后还有我!猜猜看我是什么神?”
“……死神?”
“当然不是!我是药与农耕之神。至少壁画上像是这么回事。他们还特意为我做了这身暑圣日的神灵装扮呢!这些居民真的很可爱,如果他们能改掉吃虫子的习惯就更好了。唉,可惜我没法跟他们相处太久,否则我就能想想怎么改善他们的农业结构……”
白塔学徒是如此的兴致高昂,令罗彬瀚不免有点心虚。他咳嗽了几声说:“蓝鹊。”
“怎么?”蓝鹊亲切而惊奇地说,“嘿,这是不是你第一次喊我的名字?”
“我们认识有一段时间了。”罗彬瀚缓缓地说。
“是啊。这真不可思议。”蓝鹊欢快地回答道,“我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而转眼我们已经一起跑出了这么远!我还从没想过自己会跟白塔法师以外的人聊这么久。这确实有点耽搁学业,不过偶尔一次也不错,对吧?”
“我好像总是给你带来坏消息。”罗彬瀚耿耿于怀地说。
蓝鹊在他脑中发出一阵大笑:“噢噢,是的,我最近总是大喊大叫,超出过去的总和。不过那也不能算是你的错嘛!我喜欢计划性,但还是得学会适应突发状况,毕竟一个白塔法师应该能应对任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