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
如果是以往,苏简安也许会有兴趣调|戏一下陆薄言。
当然,最后肯定逃不掉被吃干抹净的命运。
可是,今天,她没有那份心情。
苏简安坐起来,接过陆薄言手里的吸水毛巾,帮他擦头发。
她的动作很轻,好像怕破坏什么一样,一点一点地擦去陆薄言短发上的水分。
陆薄言察觉到异样,却没有说什么,坦然接受苏简安的所有动作。
这么擦了几分钟,苏简安摸了摸陆薄言的头,头发已经干了。
她收好毛巾,说:“好了。”
陆薄言这才抓住苏简安的手,转过身抱住她:“怎么了?”
刚回到房间的时候,他就发现苏简安心事重重,没想到洗完澡出来,她还是这样。
既然她自己无法调节,他就不得不问了。
苏简安看了陆薄言一会儿,也不介意被他笑话,动作间充满依赖,靠进他怀里:“我睡不着。”
陆薄言隐隐约约猜到什么,摸了摸苏简安的头发:“因为越川明天就要做手术了?”
没错,苏简安今天的忐忑和不安,都是这个原因。
她不说,陆薄言果然也猜得到。
苏简安点点头,把脸闷在陆薄言怀里,过了片刻才说:“我和芸芸说好了,要相信越川。可是,到了这个时候,我还是有点害怕……”
她害怕现实没有那么美好。
她害怕明天的手术开始后,一切都朝着他们无法接受的方向发展。
她更加害怕的是,明天过后,越川和芸芸就要天人永隔。
那么沉痛的打击,芸芸承受不来,她也不忍心看着芸芸承受那么大的痛苦。
这个晚上,她注定辗转难眠了……
尽管苏简安只是说了一句话,但她的内心戏,陆薄言不用问也能猜个七七八八。
陆薄言一只手轻轻抚上苏简安的后脑勺,把她按在自己怀里,过了片刻才缓缓说:“简安,对不起。这种时候,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
以前,不管苏简安遇到什么事,第一个为她站出来的,永远是陆薄言。
这是第一次,陆薄言告诉她,他也没有办法了。
苏简安多少有些诧异,从陆薄言怀里抬起头,茫茫然看着他——
陆薄言的手轻轻抚过苏简安的额头,声音低低的:“简安,我和你一样害怕。”
苏简安愣了愣,突然明白过来——她忐忑不安,陆薄言何尝不是这样?
陆薄言和沈越川认识十年,共同经历了那么多的浮沉和风雨。
他们没有血缘关系,却胜似亲生兄弟。
明天的太阳一升起来,越川就要接受人生中最大的考验。
最担心忐忑的那个人,除了芸芸,应该就是陆薄言了吧。
应该她来安慰陆薄言啊。
苏简安抿了抿唇,歉然看着陆薄言:“对不起啊,我抢了你的戏份。”
“不重要了。”陆薄言抱着苏简安躺下去,“简安,我们现在想再多都没有用,不如早点睡,明天早一点去医院陪越川。”
苏简安想了想,陆薄言的话,似乎有道理。
她点点头,乖乖闭上眼睛,下一秒就感觉到陆薄言把被子拉上来,轻轻盖到她身上。
她调整了一下睡姿,把脸埋在陆薄言怀里,努力了好一会,还是没有什么睡意,小虫子似的在陆薄言的胸口蹭来蹭去。
陆薄言察觉到苏简安的动作,猜到她还没有睡着,叹了口气,像平时哄相宜睡觉那样,轻轻抚着苏简安的后背,声音低低柔柔的:“睡吧,我在这儿,你什么都不用怕。”
陆薄言的最后一句话沁入心田,苏简安莫名的感到安心,心上原本的不安就好像被一只温柔的大手抚平了。
结婚这么久以来,不管是在一起之前,还是在一起之后,好像一直都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