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字,像尖刀一样锋利地刺入穆司爵的眼睛。
有那么一个瞬间,穆司爵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又或者这一切都是一场梦。
现实中,他没有赶着回来,而是在市中心的公寓休息。许佑宁也不在浴室里,而是像以往那样赖在床上不愿意起来。
空瓶的米菲米索,只是他梦境中的一个画面。
一切都只是梦。
可是实际上,四周的温度,还有眼前许佑宁惊慌失措的样子,俱都真是无比。
实际上,一切都在残忍地告诉穆司爵,这不是梦,是真的,许佑宁真的吃了米菲米索。
穆司爵几乎要把药瓶捏碎,盛怒之下,他攥住许佑宁的手:“你的药从哪来的?”
“穆司爵,”许佑宁的声音近乎哀求,“不要问。”
如果告诉穆司爵这瓶药的来历,她脑内的血块就瞒不住了。
一旦知道她的病情,穆司爵一定不会选择保护孩子,而是选择赌一次保护她。
可是,教授说过了,手术成功的几率极小,她活下去的几率微乎其微,而这个微弱的机会,还要靠扼杀她的孩子来争取。
最关键的是,就算手术成功,她也会留下后遗症。
她会失明,或者在手术后变成植物人。
既然风险这么大,她为什么不让一个健康的孩子来到这个世界替她活下去呢?
她不能让穆司爵知道她脑内的血块,所以,穆司爵最好是什么都不要问。
穆司爵把许佑宁的逃避理解成心虚,目光骤然变得更冷,声音更是可以掉出冰渣:“许佑宁,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你的药是哪里来的。”
“……”许佑宁看着穆司爵,眸底掠过一抹诧异。
穆司爵倏地加大手上的力道,几乎要生生折断许佑宁的手:“发现怀孕后,你就买了这瓶药,对不对?许佑宁,你根本不想要这个孩子!”
许佑宁本来就冷,穆司爵说出最后那句话,她更是感觉周身都罩了一层厚厚的冰,她被困在一个冰雪世界里,冰块几乎要结入她的骨髓。
她摇了摇头,还来不及否认,穆司爵就接着问:“你是不是把药吃了?回答我!”
最后,穆司爵几乎是吼出来的,盛怒之下,他的气势足以震慑得方圆几公里之内没有人敢开口。
卧底的时候,许佑宁也惹过穆司爵,也被穆司爵吼过。
直到这一刻,许佑宁才知道穆司爵以前从来没有真正地生气过。
此刻的穆司爵,双眸里像燃烧着两团怒火,手上的力道大得像要粉碎一切,浑身散发着足以毁天灭地的杀气,哪怕是跟他亲近的阿光,此刻都不一定敢接近他。
“穆司爵……”许佑宁摇摇头,“我没有……”
不等许佑宁把话说完,穆司爵就拉着她下楼。
穆司爵的脚步很急,许佑宁根本跟不上他,只能喘着气问:“穆司爵,你要带我去哪里?”
如果穆司爵说他要把她从山顶丢下去,许佑宁也不会怀疑。
穆司爵已经怒到极点,任何事情,他都有可能做得出来。
阿光回到别墅门口,正好看见穆司爵拉着许佑宁出来。
他来A市这么多天,一直在外面忙唐玉兰的事情,就连吃饭的时候都要盯着一些事情。
可惜的是,进展并不大,所以他才回山顶,想和穆司爵从头商量。
阿光跟着穆司爵这么多年,哪怕还有一段距离,他也一眼就可以看出来,穆司爵现在极度不对劲。
“七哥,”阿光叫了穆司爵一声,“怎么了?”
穆司爵沉着脸:“叫汪洋准备好。”
汪洋是陆薄言的飞机驾驶员,穆司爵要汪洋准备,是要动用私人飞机?
阿光看得出来穆司爵一秒钟都不能再等,也顾不上被穆司爵拉着的许佑宁了,转身拨通汪洋的电话,让汪洋准备好起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