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书安从丰柏村出发,脚步不停。十里山路,他只用了两刻钟就跑到了。刚一进周家沟,就恰好碰上从地里回来的周家二舅。
周二舅见外甥跑得气喘吁吁,面色焦急,连忙上前询问:“书安,你咋过来了?出啥事了?”陈书安一刻不停地跑了十里山路,猛一歇下来,嗓子发涩,喉咙干疼,又一直喘个不停,一句话都说不出。周二舅见状也不问话了,拉上陈书安就往村里走,“你别急,先家去,到家喝口水再说。”
陈书安不敢歇,猛地咽了几口唾沫,稍稍缓过劲来,立马说道:“二二舅,我娘。我娘她被我.小姑母推倒了,摔。摔在地上,流了…好多血。情况不太好,我大哥让我叫你们赶紧过去。”“啥?”周二舅惊得肩上的扁担都掉了,他面色大变,慌张地说:“你娘…你娘都六…六个月了呀,这…这时候摔到地上…”周二舅不敢想了,他猛得一拍头,也顾不上管外甥了,拔腿就往家里跑。
到家把这话一说,周老太当即就晕了,家里又是兵荒马乱好一阵忙活。
好在周老爹还算镇定,立刻指挥着二儿子去套车。
周家沟地多,离官道还近,家家户户的日子都不算难过。周老爹家里更是有一头骡子,平常出门走动极为方便。
周家院里找人的找人,套车的套车,收拾的收拾,正忙得紧。突然,晕倒后被扶到床上躺下的周老太不顾劝阻下地了,她也要跟着去丰柏村。
“娘,你都晕倒了,就先歇息着吧,我和大嫂去看小姑,保证不让她被陈家人欺负了去。”周二嫂见婆母脸色惨白还要强撑着出屋,连忙出声劝慰。
周老太不听,径直往院外走,扶着车架就要往上坐:“我得去,小月都六个月了,我想想就心不静。”
周老爹见儿子儿媳还要劝阻他婆娘,对着他们摆摆手,说道:“让你娘去吧。陈家婆子是个麻缠的,你娘不去,咱也都对她没法子。”
就这样,周二舅赶着骡车,带着周老爹、周老太、周大嫂、周二嫂和陈书明往丰柏村驶去。
周大舅和周三舅都还在地里,已经使了家里的孙子去找了。等他们回来后再借了村里人的骡车往陈家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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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家一行人赶到丰柏村的时候,周氏刚落下一个成形男胎,但已然是个死胎。
周氏面无血色,全身脱力,疼到麻木。
周老太进屋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满褥子的血和她闺女一片惨白的脸。
被那鲜红的血一晃眼,周老太觉得自己又要晕了。眼看着她脚步一软,紧跟在她身后的周大嫂和周二嫂赶紧扶住她。
躺在床上的周氏仿佛心有所感,眼珠一转,正好看见周老太,她虚弱地喊了一句:“娘,疼。”
周老太听见闺女的声音,立马上前握住周氏的手,轻声安慰道:“嗳,娘在呢。娘给你呼呼,一会儿就不疼了。”
周氏听见她娘的声音,感受着她娘手上的温度,刚刚哭到干涩的眼角不由得又落下一滴泪。
周老太见了立刻用手把泪给抹掉了,她抚着周氏的头发,劝慰道:“小月,咱不哭,这时候流泪伤身子。”
正好,陈柳柳端着刚熬好的药进来了。这是王大夫给开的,止血补气的。
精神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的陈柳柳见到疼爱她的姥姥,也有些绷不住了,不由得带着哭腔喊了句:“姥姥。”
周老太见着双眼红肿的外孙女,也禁不住眼眶泛红。她赶紧接过药碗,说道:“柳柳,别怕,你娘会没事的。我给你娘喂药,你赶紧去洗把脸喝口水。”
陈柳柳把药碗递过去后也没走,她依偎在她姥姥身边,不时帮她娘擦擦嘴角流下来的药汁。
陈青叶见状拉着她娘出去,给周氏和她娘家人留下独处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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慌乱过后,陈家院子稍稍归于平静。
陈鸣进和吕氏正和族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