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过去,“先生还有事要吩咐?”
饶是公仪忱都能认出来那内侍是宫道里使徐瑛大发脾气的,今日再见,徐瑛气头更甚从前,“你与那位冯内侍有仇?”
徐瑛还有怒气,自己缓了下才开口回他,“我与他见面不过第二眼,谈不上有仇,我就纯看不上他这人。”
徐瑛的语气硬邦邦,想来真的是有气,往日的经贴没白抄,到底算是敛着些了。
公仪忱侧目看她,眉眼温和,“你好好想想,明日来文德殿怎么回我。”
有内侍掀了帘子,由侍书扶着公仪忱上了马车,徐瑛退回台阶,心底里觉得这铁定是糊弄不过去了。
魏朔在前领头,季信和余飞也随军一同回宫,临行前给徐老太公行了好大个礼。
陛下前后这三架马车一走,徐府前丁零一阵响,是吴家的马车正到。
吴院史和老太公在前头,后头徐瑛送着吴书仪,吴凌云自讨没趣,先上了马车,隔着帘子听他姐姐和徐瑛叙话,“劳吴姐姐费心,还特意备了份礼。”
“你喜欢就成。”吴书仪眉梢好看的扬起,她知徐瑛不喜钗环文书,她为难许久,选了顶镂金鹤纹小冠,吴凌云眼红许久,偏是叫她送给了徐瑛。
送走吴家,徐家的宴才算歇,祖孙二人一道往回走。
席间谈起战事,北方边郡徐家军镇守,岭南如今还算安定,但魏朔担忧不无道理,于是挑了三千精兵发往岭南。
这事毕几人的话头难免不转到徐瑛身上,老太公想着就提了这事,回溯旧忆,感慨万千,“你爹十七的时候,已经任了校尉,跟我在边郡战场摸爬滚打。”
徐琅打小野惯了,边郡没少跑,一路冲锋陷阵到了校尉,等徐璋退了战场,大苍营就全由他来掌管,可徐瑛到底是个女孩儿。
“陛下的意思是不想叫你去大苍营,等你从文徳殿出来,就送去金羽营历练,好歹是在你舅舅跟前,一应从最小做起,将来在金羽营也能任个高职。”
老太公的话格外沉重,里外的意思徐瑛听的明,几位长辈都念及她是独女,拐着法叫她留在京里,也不止如今一遭。
唯独阿公,对她有不一样的期许。
徐瑛顺着长廊往下走,神情是从未有过的平静,她问道,“阿公也是这个意思吗?”
徐璋停下步子注视她,随即笑着摇了摇头,“还记得你第一次送你爹出征,他说过的话吗?”
那时徐琅三十出头,踌躇满志,握着徐瑛的肩头往回看,城墙之上扬着王旗。
“徐家不负君恩,世代为将守护边郡。”
冷风呜咽,铁马嘶鸣。
徐瑛的记忆翻涌而来,“老爹说,徐家是大显最锋利的刀。”
“你也是。”老太公的语气里满是笃定和自信。
徐瑛现在终于明白,她能成为一方统帅,不止是因为筹谋和能力,更重要的是来自阿公和老爹对她的认可。
徐瑛释然一笑,这是她活了这两辈子才悟出来的道理。
“阿公,我知道了。”
老太公毕竟年纪大些,又陪着陛下喝了些酒,徐瑛送他回房歇息,一时间徐府里只有徐瑛一个清醒人,坐在院子里细细盘算。
难怪前世冯敬忠干政,督察署毫无作为,只怕二人早已经狼狈为奸。
冯敬忠的底细要查,和蔡道年的关系更要查,那么明目张胆的就在她跟前,倒像是不怕她知道。
可恨徐瑛前世远在边郡,并不知朝堂那些事。
等天在暗些,徐璋起了身,徐瑛裴封陪着用了顿晚膳才作罢。
第二日早朝未歇,徐瑛就赶到宫门口,眼熟她的侍卫顺口就问她怎么来的这么早,徐瑛浅浅打了个招呼就直奔内廷。
趁着这时候都在朝堂,她才有好时机下手。
不巧的是刚进内廷就碰见了宋景成。
瞧着他气色并不太好,徐瑛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