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亏徐琅卸了刀,不然此刻就架在他脖子上。
吴凌云虽疼的龇牙咧嘴,嘴上仍不服输,骂骂咧咧道,“徐瑛!你敢不敢和我较量,躲在你爹身后!算什么英雄!”
吴续赶忙上前,拉着老脸到跟前话中带着告饶,“昭武将军大人大量,没得和孩子较劲。”
徐琅松了手,将吴凌云推了回去,怒火上头,“以大欺小的时候怎么不说是孩子?我丫头才十六,真磕了碰了,凭你是侯爷,我也要闹!”
“昭武将军息怒。”内宫方向来了个打扮简单的人,算是打破僵局。
徐瑛认得他,是文德殿的执笔侍书。
侍书先是恭敬行了礼,再解释道,“下官文德殿执笔侍书,公仪先生叫属下请接将军侯爷入席。”
“来的好啊,我今天倒要瞧瞧,他殿首先生怎么为你们开罪!”徐琅转头不再理吴续二人,护着徐瑛往文德殿方向去。
太和主殿往北,挨的极近的便是文德殿,里头摆满古籍史书,执笔抄录皆有序整理。
文德殿执笔十一位,抄录二十二位,公仪忱为首,侍书次之,隶属于圣上案前,若论与外接触,不过也是一个公仪忱而已。
昭武将军和安平侯家的事,由陛下亲自下的诏书,这两位出面也是常理,于是侍书领着四人行过前殿时,里头来往执笔抄录一一颔首行礼。
安平侯仍是脸上堆着笑,试图缓和几人一路来时的紧张气氛,“这读书人就是知礼节些。”
徐琅耳力好,这一句传到他耳朵里,正要发作徐瑛按了按他胳膊摇摇头,文德殿里不宜动手,徐琅哼了一声,吴续抿着唇停了两步往后错开跟上。
行至殿后院,有片青水湖,湖中心修了座听风小筑,几人行过木桥往里走,隔着纱帘看清楚里头的装饰,不过茶桌书架了了摆设并不奢华,连香都没燃。
侍书到阶前停下请四人入内,徐琅大步流星踏了进去,徐瑛紧跟其后,瞧见一抹修长身影,长发挽的整齐,面若白玉目似墨深,修长的手指提着小炉子往木托上放,袖口处绣着白梅,更添几分清冷。
是前世冒着大雪送她尸骨回京之人。
“请安平侯与昭武将军入座。”公仪忱眉眼柔和,声色清润,提着袖子做了请礼,目光掠过徐瑛时唇角抿了弯弧度。
茶桌前摆了四张椅子,偏徐琅不吃这套,扬着眉寻了个凭栏的地儿坐着,回过头,竟是徐瑛恭恭敬敬回了个礼,因她带头,后面的安平侯和小世子也依样作礼。
徐瑛看向徐琅,朝他微微招手。
徐琅蹙着眉扭捏回到桌前与徐瑛一起坐下,瞥见昔日闹腾的徐瑛眉目垂着,袍角都放的整齐,坐姿端正的出奇。
徐琅疑窦丛生,这丫头何时这么重礼了?
炉子水正开,公仪忱提着斟了四杯新茶,一一摆在四人眼前,茶香氤氲中就开了口,“蒙陛下信任,托臣开解侯爷与将军两家一事,今请小宴,还请将军侯爷莫要嫌弃。”
吴续倒是爱喝茶,抿了口,称赞之语不绝,“先生这茶透着冷香,回味甘醇,用的应是旧年的雪水吧。”
徐琅撇撇嘴,见不惯吴续讨好的嘴脸,直接歪头不看,当着公仪忱的面都不给好脸色。
公仪忱不当回事,应完安平侯,见徐瑛垂首坐着,以为是身子不适,因关切道,“闻小徐将军磕伤,现下可有不适?”
徐瑛皱眉,这年公仪忱方比她大个几岁,问话仿佛逗玩孩童般,况她前世从军,屠戮突厥数敌,人人尊的都是大将军,偏公仪忱唤她小将军。
徐瑛轻点一下头,视线落在那双修长白净的手上,回道,“劳先生关心,已然好多了。”
吴凌云翘着二郎腿,双手百无聊赖的搭在膝头,姿态轻浮,话里飘飘然,“先生你瞧,她既然都好了,还揪着这事不放,存心找事令两家不合!”
一说这话,徐琅横着眉立即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