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的冰,而后不解:“好生奇怪,这寝殿也不热啊。”
站在一旁的白蔹自是注意到了孟乐浠红肿的唇角,和她躲闪避开的眼神,便从善如流地上前接话。
“不如叫内务府再搬来一桶冰备用吧。”
“行,那我去了。”
鹿衔不作他想,行礼过后轻快着脚步离开了寝殿。
眼看支走了她后,孟乐浠心下松了口气,脸上的热意也渐渐消散下去。
白蔹蹲下身子到床榻旁,凑近孟乐浠,从袖子中拿出一瓶崭新的药膏,舀出些许轻轻涂抹在她的唇角上。
“娘娘,这是陛下走前给留下的药膏,用以外敷。”
清凉的芍药薄荷敷上以后当真少了肿胀感,舒适也不刺痛。想起药膏,孟乐浠拎过脱下的外衫摸了又摸。
她垂眸翻找了半天,怎么也没找到。
林礼初送给她的药膏找不见了。
孟乐浠丢开外衫,许是刚刚被宋斯珩给顺走了去,这厮的心眼惯来是比绣花针还小。
不过确实是应该桥归桥路归路了。
今日见林礼初,也算是了却一桩心事。
“白蔹,你可还记得我娘亲给我的那枚玉佩?”
白蔹给她换药的手一僵,“当年被当作定情信物,至今还在林侍郎那里,您不会……”
见她想岔了,孟乐浠及时打住摆了摆手:“突然想起罢了。我困极了,你先出去吧,我自己上药就好。”
她接过白瓷的小罐子,指尖不自觉顺着手中瓷罐的纹路临摹,阖上眼睛暗自思忖要寻个契机把这玉佩给取回来才是。
……
太傅学堂上,静谧肃穆。
四下无声,只有墨笔在宣纸上摩擦滑过的粗粝沙沙声。
小太子端坐在矮凳上临摹着字帖,手下虽未停,大眼睛却早已经跑神空洞了,了无精神。
一道矜贵黛紫色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身侧是一个佩着剑的玄袍男子,两道影子倒映在讲师的课桌上。
一阵闷热的风从门口袭来,吹起了他花白的胡子。
原本独自沉浸在温课中的太傅回过神来,顺着抬眼望去刚要行礼:“恭迎陛下……”
宋斯珩抬手止住了他,如此声响也不曾引得宋允琂的注意。
太傅便和羡遥一同默默出去,将门重新阖上。
他站在身后看他的课业,字迹虽稚嫩,行笔顿挫间并不算流畅,但已初现轮廓。
宋允琂当真是乖得很,从小起就不调皮胡闹,读书习字、君子六艺,颇有他儿时的样子。
也就在他娘亲跟前才显得几分活泼,而像此时这般在功课上不专注的时候为极少数。
这道注目着实有些直白,如有实质般戳在他的后背上。
宋允琂抬眼一看,笔尖慌乱中一歪,乌墨刺眼的毁去了整张宣纸。
“爹爹?”
他心虚出神却被抓个正着,蜷缩起手指,囫囵着想要遮盖住写坏了的字帖。
宋斯珩抽出他压在小臂下的纸张,默不作声地看了又看。
“琂儿可是有烦心事?”
他垂下毛茸茸的脑袋,噤声了半晌,似是不知该怎么说起才好。
宋斯珩也并不催他,撩起袍子落座在他对面,取来一张崭新的纸默写着策论。
一大一小从同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人面面相对,静坐在案牍前,面上带着同样的愁意。
“娘亲是不是不认得我了?”
宋允琂眨着粼粼的眼睛看着他,软糯着嗓子问道。
她昨晚被扑醒时对他疏离陌生,和从前的亲昵截然不同,就连今日来学堂上课也听见世家学子偷传着听来的风声。
太傅竟也不置一言,只将他单独带来习字。
宋斯珩放置下墨笔到一旁,墨点滴在宣纸上晕染开,戳破心绪间扰了心神,同时毁了纸张。
“娘亲只是一时病了,她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