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实感,恍觉摇摇悬在高空。
他不自觉搂紧了保镖的脖子,手指哆嗦着往内蜷。
棉拖鞋在下楼梯的过程中脱落一只,咚咚滚落,穿着黑色袜子的脚赤衤果显形,足弓塌陷,弯成月牙。
双腿甩面条一样摆荡,栾喻笙看在眼里,却无法自控,耻辱感如洪水猛兽将他撕咬成碎片。
太迟了。
应该让她走前面。
他紧闭眼,凛若冰霜道:“印央,闭眼。”
印央扶着扶手:“闭眼怎么下楼梯?”
“闭眼。”栾喻笙的语气让暖风染上几分寒峭,“不然,我挖了你的眼,说到做到。”
“行啊。”印央瞎摸着找魏清的胳膊,“魏秘,我给我作证,我闭眼了哦,你借我扶一下。”
“……印、印央小姐,请您扶着栏杆慢慢下,不用扶我!”吓得魏清被咬了似的抽回胳膊,他可不想栾喻笙赐他做杨过,“你俩给我作证,没碰到!”
回到轮椅上,魏清给栾喻笙穿好拖鞋,系上三条束缚带,栾喻笙阴沉着脸色往酒店开去。
印央裹着毛毯,热得出了一身汗,却有些舍不得脱下,孜孜不倦追问:“栾喻笙,你刚还没回答我,我能自由行动吗?一秒内不回答我就当你答应了。”
“……”
“一秒了。”
“随你便。”
风捎带来他藏着点宠溺的冷语。
*
酒店给每位宾客预留了房间,印央直接以郑茹雅的身份入住,不过是普通房型,不比栾喻笙的总统套。
电梯间,印央把毯子递给栾喻笙:“喏,还你。”
沾染她体温和余香的毛毯,栾喻笙心里悬悬而望,他蜷缩的手下意识抽动一下,又恢复死寂。
他怎么接?
这样的手怎么在她眼皮底下接?
真想还他,就放他腿上啊。
傲骨竖起刺猬壳,冷嗤一声,栾喻笙略带混戾地微挑眉梢:“脏了,扔了吧。”
“哦。”印央攥着毯子背转身去,短暂的气闷后,她一副没心没肺的口气,“牌子货,我才不扔,转二手能卖大几千一万块,栾总果然大气,谢了。”
电梯到层,印央腰肢款摆,步步皆媚态横生,风情万种地消失在栾喻笙的视线之中。
给手机充上电,印央才惊讶地发现已经快凌晨两点了!
栾喻笙那破败的身子居然上船找她,还陪她熬到这么晚,真不知该叹一句不咬死她不放,还是该感动。
印央凝视毛毯发呆。
客房电话忽然响起,印央接起,前台询问她需不需要姜糖水和感冒灵冲剂,酒店还二十四小时提供餐食,菜单在茶几上,送餐上门。
还有这等好事?
压缩饼干管饱,但跟啃苜蓿没两样,印央嘴里淡出鸟来,兴致高昂地问:“餐费谁来承担?”
“这边……记在魏先生的账上。”
“魏清?”
“对的,郑女士。”
印央眸光锃亮,葱白手指绕着电话线懒懒问:“其他费用呢?比如美容SPA,指甲护理。”
“您所有的消费都记在魏先生账上。”
恍惚中,印央回到了曾经婚姻存续的时光,刷栾喻笙给的黑卡或直接报栾喻笙的姓名记账,他的名字是流通货币,所到之处畅通无阻。
但今非昔比。
印央没傻到大喇喇花栾喻笙的钱,他的馈赠,看似免费,实则暗中都标明了价码。
“知道了,谢谢。”印央对前台说,“我什么都不需要。”
可那天晚上,夜宵、姜糖水和感冒灵冲剂还是送到了印央的房门口,推车上还放着她的手包。
印央笑着“啧”了一声。
得亏手包轻,浮在海面上,如若重一些沉底了,栾喻笙是不是要把海水抽干?
手包泡皱了,包内的酒红色迷你军刀崭新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