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气到我了,我方才请小陆大夫上门,配合我做了场假戏。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是我连累了他。”
陆咬枝满心以为将自己的蠢事与‘嵇照云’交待清楚,便能证明小陆大夫的无辜,哪里想到,嵇照康虽把她的话听进去了,却完全不是如她以为的那般思考。
若是小陆大夫当真心思坦荡,对陆咬枝没有任何的想法,他又何必抛下医馆不顾,来配合陆咬枝?
医者仁心,难道医馆里的病人不要紧吗?
在嵇照康看来,那分明是贼心不死。
嵇照康这般想着,上下睫轻轻一搭,再掀开时,神色已然和煦,道:“此事确实是我鲁莽冲动,我与小陆大夫道歉。”
他抬手执礼,小陆大夫忙不迭地还礼。
嵇照康又道:“等午后我会送些药材去医馆,都是素日里可以给病人用的,还望小陆大夫不嫌弃,能与我冰释前嫌,日后可以出席我与枝枝的婚礼。”
小陆大夫有些苦涩,道:“只是小事,我不在意的。”
嵇照康道:“既是小陆大夫一直在医治枝枝的身体,我三年未归,想要与大夫了解一二。”
他转过头,温和地对陆咬枝,“枝枝是要一起听,还是先去用膳。”
陆咬枝犹豫了下,道:“我在门口等你。”
这是觉得无聊,但又担心‘嵇照云’在和小陆大夫起冲突而想出来的折中法子。
嵇照康无可无不可地点了点头。
小陆大夫等陆咬枝走出了百草堂,深吸了口气道:“嵇公子,我与陆姑娘之间,一直都是我的一厢情愿,她察觉我的心思后,便与我讲清了。她一直以为我们现在只是朋友,是我骗了她。”
嵇照康掀起眼皮:“你难道以为我会欺负枝枝?”
小陆大夫一噎。
嵇照康道:“我的姑娘,我自会护,不劳小陆大夫费心了。”
“那,那,”小陆大夫紧张地道,“你想怎么样?”
“我不想怎么样。”嵇照康的黑眸淡漠,“三年了,枝枝都只当你是朋友,可见你也没什么能耐,我怕你做什么。反而是你,狐狸尾巴藏不严实,小心枝枝与你划开界限。”
杀人诛心不过如此了。
小陆大夫深吸一口气,还是觉得那种窒息感紧紧缠绕着自己,挣脱不出去。
他咬唇:“我不会叫她知道的。”
嵇照康负手,点点头,转身就要出去。
小陆大夫忙叫住他:“嵇公子,关于陆姑娘的病,我有些想法。”
嵇照康侧身看他,半截脸露在阳光之中,如玉般温润,另半截藏在黑暗里的脸却又如鬼魅。
小陆大夫鼓起勇气,道:“有道是心病还需心药治。我听说,陆姑娘患上这心悸之症,盖因令弟的死讯。听说令弟……死的很惨。”
被匈奴挖眼割肉,连个全尸都没有,自然是惨的。
嵇照康沉默下来。
小陆大夫见他不说话,于是更为小心地说道:“我想,倘若为令弟报仇,或者陆姑娘的心病也就放下了。”
他说完等着嵇照康的回答,结果好半晌,才等来男人轻轻的一声‘嗯’,听不出什么情绪,等再抬头时,嵇照康已经走出了百草堂。
陆咬枝正在和却玉闲话打发时间,看他出来了,便迎了上去,还垫着脚意图从门缝里看百草堂内的动静。
嵇照康故意道:“怎么,怕我打他?”
陆咬枝哼哼唧唧道,“我自然要担心,毕竟你向来都是能动手,就不动嘴的性子,哪里像照康那样,让人省心。”
嵇照康岂止是让人省心那么简单,他是天天管着陆咬枝,连陆夫人、陆老爷要操的心都让人省了。
嵇照康听了,一顿,道:“你嫌我不如照康省心,你为何不去喜欢照康。”
这话说出来,都让他心惊肉跳,只是他擅长克制,目光平静地注视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