抄一遍她的解答就好。
许薏偶尔帮室友替课,待点名后,一般就会做自己的事。
今天原本是想翻译文献。
许薏抬头,看到讲台上的闻诉敲了好一会儿的笔电,也抬眼,目光正好落向学生后排。
簌溜一声。
旁边的林佳眼睁睁地见证女孩像一张流动的纸,顺滑无比地从课桌跟座椅间的缝隙里躲了下去,在桌底下猫成了小小一团。
她睁大眼:“你怎么了?”
“我怕……他……认出我……”许薏泪汪汪找着理由。
林佳:“……”
这也太怕了吧。
许薏有双乌黑润泽的眼睛,一紧张就会泛泪,此时水光粼粼的,活像是在哭。林佳看得不忍:“我们这么后面诶,应该注意不到这里的吧?起来吧。”
许薏坚定摇头:“我就在这里。”
她猫在桌底挪动着转了个身,慢慢探出手,慢慢找到桌上的书,慢慢慢慢抽下来,小心翼翼地放在了椅子坐板上。
“……”
许薏好不容易熬完一堂课,握着戒指,跟随熙熙攘攘的学生下楼,在教学楼底看到了不远处的闻诉。
是谁,都不可能是闻诉。
许薏脑袋混乱,反应过来时,已经嘴比大脑快地叫了一声:“师兄。”
前方,一辆车前,颀长的人影侧来了脸。
“等我一下。”许薏对林佳道。
老实说,许薏一直以来对师兄既崇拜,却也怕。
换做以前,她是决然不会主动在路上叫住他,还一路小跑到他面前的。
许薏攥着戒指,硌手的触感让她心跳得飞快。
她低着眼,目光止不住地飘向闻诉的左手。
男人的手里拿了车钥匙,皙白的手指修长干净,果然……没有了戒指。
手上的车钥匙是同届毕业的许多师兄姐都望尘莫及的昂贵品牌,漆黑,哑光,却系着一串可爱的粉色风铃草挂坠。
许薏知道师嫂的名字叫苏知铃,这串挂坠为谁而挂,显而易见。
闻诉低头:“有事?”
不会是闻诉。
许薏紧张到忐忑,边伸出手,边道:“师兄,我昨天好像不小心……”
目光对上闻诉平静的眼时,她突然收了声。
万一。
真的是闻诉呢?
万一昨天晚上她强吻的是师兄,万一戒指不是她误捡到的,是她胡搅蛮缠,八爪鱼一样拉扯对方的时候——从师兄手上扒下来的——
一道天雷劈在了许薏的脑袋顶。
那……那岂不是当面戳穿了吗。
昨天男人灼热回应的画面在许薏脑中亮起红灯警告。
如果师兄出了轨。
她还是那个参与者,见证人。
该怎么收场?
许薏又握拢了手指。
闻诉见她朝他伸来手,在两人的眼皮底下,女孩将手握紧成了一个拳头,小心咽口水道:“……做错数据了。”
“……”
闻诉微蹙起了眉。
许薏悄悄收回手,紧张地把话圆了下去:“我昨天发现,我的文章里有一处数据错了,我想……再借用一下细胞仪,但是陈教授出差了。”
“可以的话,能不能请师兄你……帮忙写一下申请?”
汀大每个博导带的课题组都会有自己的实验室,可实验室里的设备仪器都是需要经费购买的,有些昂贵设备动辄上百万,更贵的甚至过千,实验室一般不会自购。好在学校实验中心有,学生们便通常会向中心申请借用。
只是流程很麻烦,还需要导师亲自写申请。
许薏说的这台流式细胞仪,就是需要申请才可以借用的设备。
闻诉虽然毕业后没有留校,但一直在汀大的实验中心挂着名,也有写申请的权利。只是师兄师姐们百分百会选择去求导师,从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