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婿两在二楼悠闲地逛了一圈。
余欢等老林从卫生间出来,旋即亦步亦趋跟着他踱向楼梯间。
老林望着还有向上的阶梯,好奇地问道:“上面是闷顶层?”
闷顶是指坡屋面与顶棚之间所构成的空间,如果用于住人,便可以称之为阁楼。
闻听询问,余欢在老林温和的目光中点点头,随即详细解释说:
“堆放了些用不上的杂物,比如以前的大头电视机、老式风扇和老式冰箱等。虽然这些东西已经不值钱,但家里人觉得扔掉可惜,于是就都存放在上面了。”
老林淡淡一笑,感慨地说:“你们这一辈的人,要比我们那个年代物质条件好得多,就比如有容,有些东西稍微坏了或者过时了,她是毫不犹豫,扔得一点都不心疼。”
说着,他也没有上去探究一二,转身向楼下迈步。
余欢嘴角噙着笑意,却说:“爸,其实我也是怀旧党,如果有地方来放的话,我其实更乐意把承载着记忆和感情的旧物存起来。”
“哦?那你和有容在这一点上可不太一样。”老林笑着说。
“我是属于该扔的扔,该留的留。”
余欢跟在后面,目光落在老林茂密的头顶,笑着继续说:
“爸,我们吃完晚饭再回去呗。”
老林却摇了摇头:“我已经跟你妈讲好了,让她晚上准备你和许伯伯的饭菜。”
两人的交谈声,在楼梯间自带混响效果。
余欢听见这个说辞,只能微微颔首,应了一声:“噢。”
老林走下最后一阶楼梯,却转身穿过后门,到院子里转了转。
余欢抬眼瞧了瞧入户大门那边,当下只有老爷子和许社长,面对面坐在门口,轻声攀谈着。
翁婿两在二楼待了十来分钟。
余欢跟着老林一到后院,才发现这会老余已经在院子里杀起了鱼。
而吴老师和大伯母则系着围裙,坐在小板凳上,帮忙刮鱼鳞。
老余左手从大塑料桶里迅速抓起一条鲫鱼,按在案板上,手起刀落,便麻利地抛开鱼肚。
精准地用刀尖将鱼杂刮出,去掉苦胆,收集在脚边的不锈钢盆。
他熟练地处理好一条鱼以后,随手将其扔进一个超大号塑料盆里。
整个过程,用时不到十秒。
蓦然。
阴影投在了案板之前。
老余听到脚步声,抬头一瞥,发现老林正停下步子,立在一侧看他杀鱼。
手中的动作不由自主地慢了下来。
他脸上露出笑容,随即回头看着案板,一边手起刀落,一边缓缓地说道:
“老林,你下午的钓鱼活动我就不参加了,我对这個真没什么兴趣,也不怎么会。不过,晚上我可以再陪你好好喝几杯。”
老林带着微笑轻轻摇头:“家里已经给我们准备晚饭了。”
吴老师闻声转过头来,温言相劝:“亲家公,中午还剩下那么多菜,别让段姐再麻烦了。而且,这些鱼杂和鱼籽,晚上还能做个火锅呢。”
老林大驾光临,吴老师准备的饭菜分量格外充足。
余欢最后端剩菜的时候,估摸着总体也才吃了一半。
当然了,他上午跟余澄澄两个人猛猛吃椪柑,都不怎么饿,两个重量级干饭人,没有发挥出应有的战斗力。
余澄澄经过老爷子的叮嘱,知道这两个客人来头有点大,可能也有一点收着。
老林的目光从不锈钢盆里的鱼杂收回,嘴唇翕动了一下。
余欢察言观色,看出林爸爸拒绝的态度也不强烈,于是粲然地笑着接过话茬:“是啊,反正有我当司机,晚上你们就喝个尽兴。”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老林笑说:“亲家公亲家母,那就麻烦你们了。”
“可千万不要说麻烦,以后还是要常来玩,我们随时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