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是丞相府的管家,他见到林清禾便下跪,老泪纵横:“国师,我家大人他下朝后突发疾病,大夫说命悬一线,您……”
林清禾打断他的话:“为何不早点来。”
管家这才注意到她身后的景武帝一众人,面色有些惊恐,忙行礼说参见陛下。
又道:“大人说您陪皇上出游了,让我们不得打扰,明日再寻您。夫人看大人实在不对劲,就派我来寻您。”
“陛下。”林清禾看向景武帝。
“一起去,救人要紧。”
景武帝虽失智,却也知范丞相的重要性,是个兢兢业业,不畏权的忠臣。
谢妃神色凝重跟在身后。
“你很担心范大人?”景武帝看她神色,突然问道。
谢妃一愣,随即大方颔首:“范相是个为国为民的好官,臣妾幼时记得,家乡干涸缺雨,庄稼都被晒死。
那时范相还是南城县令,身为父母官他亲自挖水渠引水,挑水灌溉,更是拿出官府的粮食熬成米汤,跪地恳请上天降雨。
那场干旱,导致南城百姓半年都过的拮据,但无人饿死,这都多亏了范相为民鞠躬尽瘁。”
她说着,眼眸含泪。
景武帝动容,他看了许多话本子,观察了朝堂上许多臣子。
他们大部分都跟话本子描述的不作为的臣子对的上号,都功成名就了,身居高位,没几个能与百姓共情。
所以范丞相的赤子之心,格外难得。
北疆王与昭月公主同样也对范相钦佩,得知他重病,心底都不好受。
一行人迅速前往相府。
临走之前,林清禾没忘记带上黄鼠狼。
相府,范袅袅搀着伤心过度的王氏,轻声安抚:“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她微抿的嘴跟发抖的手出卖了她心底的恐慌。
她心中伟岸崇拜的父亲倒下了,范袅袅知道的那一刻惊慌得要命,但看到王氏六神无主,随时都要倒下去时,她又坚毅起来。
她不能倒下。
“好,上天一定会护佑你爹的,”王氏拍了拍她的手,用衣袖擦干净眼泪。
她是母亲,是相府的女主人,不管如何,都得撑起来。
母女俩互相倚靠。
婢女行步匆匆:“夫人,小姐,国师来了!”
王氏急忙去迎,走几步整个人踉跄,差点摔在地上。
“娘。”范袅袅急忙将她接住。
“相夫人。”林清禾已经进入后院,看她面色不好,当下掏出丹药给她服入,“心绪波动太大,袅袅,搀你娘回屋歇息,丞相那里有我。”
王氏眼泪夺眶而出,不顾阻止,对着林清禾行大礼:“多谢清禾。”
又见景武帝几人在后面跟来,王氏跟范袅袅赶紧行礼。
景武帝摆手:“先给爱卿看病,不用管朕。”
林清禾进入屋,一股病气扑面而来,她皱眉,看到榻上范丞相的面容时,神色微惊。
嘴唇发黑,面庞苍白无色,瞳孔涣散,将死之兆。
他中毒了。
并且在她赶来的前一刻,他的三魂六魄抽离肉身,算时间,黑白无常就在来的路上。
林清禾迅速推算八字,不对!不对!按照原来的命格,范丞相至少还有十年活头,为何提前了这么久。
范袅袅几人从未在林清禾脸上看到过如此凝重的神态,心底都咯噔一下往下坠,不由自主看向榻上的范丞相。
北疆王历经沙场,他一看范丞相的面色便知,无力乏天了。
范袅袅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她不敢哭出声,怕惊扰到林清禾,极力的憋气让她肩膀耸动的厉害。
昭月公主红了眼,轻轻拢住她的肩膀。
“都出去。”林清禾抬眼,对他们道。
景武帝欲言又止,北疆王看向他:“陛下,我们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