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这段时间做了多少错事。”
御书房内。
景武帝与范丞相面对面坐着。
范丞相闻言,眸光闪着泪光,起身下跪:“陛下!”
“尽管说。”
“自从陛下服入恒王妃炼制的丹药后,上朝心不在焉,容易打瞌睡,形事暴虐,时常发怒,依臣看,丹药有问题。”范丞相道。
景武帝脑海里响起宋白微炼制丹药前告知他。
“陛下,长生不老的丹药服入后会有返回年少时的感觉,体内有蓬勃的力量,新鲜的血液,周围人会觉得您变了。
那是因为您变年轻了,浑身都开始焕发新的血肉,易暴躁易怒都是正常的。”
对上了,都对上了。
景武帝心底道,之所以上朝疲倦他倒是知晓原因,纵欲过度。
面对范丞相殷切的目光,景武帝正色道:“朕知道了,丹药不炼制了。”
范丞相大喜:“陛下英明。”
没听到景武帝如何处置宋白微,范丞相心底一沉,观察他的神色,又轻声道:“陛下,不如召见悬壶神医进宫给您把把脉?”
“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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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给皇帝炼制丹药之前,我按照你交代的话说在前头了。”宋白微道。
景恒王手放在她肩上让她继续坐下:“那你就放心吧,等这波风声过后,他自然会请你入宫。”
宋白微坐下,伸手环住他,头靠在他身上嗯了声,心底暖洋洋,对他的崇拜和仰慕更上一层楼。
景恒王一手拍着他,脑子里却想着林清禾,目光幽深。
他猜测,不出意外她要进宫了。
林清禾飞上屋檐,换了张脸进御书房:“见过陛下。”
“许久未见悬壶神医,你似乎长高了些。”景武帝笑呵呵道。
林清禾淡笑:“有劳陛下挂念。”
范丞相清咳声道:“陛下刚受了惊吓,还请悬壶神医给陛下看看。”
林清禾点头,在景武帝伸手过来后开始把脉。
主阳气不足,热峫内盛,表象脉搏强,实则身子骨亏空。纵欲过度导致面相都变了,卧蚕肥大,鱼尾纹炸花,整张脸有些膨胀之感。
她不说话。
景武帝就紧张。
“如何。”沉默的气氛下,最终还是景武帝先按捺不住问。
林清禾道:“陛下太虚了。”
景武帝瞪圆眼想否认,明明他能一夜能御女两人,如何虚,哪里虚?
她又是他亲口称赞过的神医,一时间质疑的话卡在口中。
“陛下只是看上去外强,实则提前透支了命数享乐。陛下,纵欲是很欢乐,但严于律己,修身养性才是长寿的本质。”林清禾掏出一瓶药丸推到他面前。
“陛下如今宠信恒王妃,我也不知您还信不信我,吃不吃这药随您。”
林清禾收回手,态度肆意。
范丞相心都卡在嗓子眼里,唯恐景武帝一个不快拍桌而起。
景武帝确实对林清禾的态度感到不悦,同时又有种心服口服的感觉,他嘴角动了动,最终还是拿起瓷瓶倒了两颗药丸出来塞进嘴里服入。
“朕信你。”
他咽下。
人对真本事又有傲气的人,总会忍不住靠近。
景武帝片刻间也想明白,他不将鸡蛋放同一个篮子里,两个他都想要。
从御书房出来,林清禾去了太医馆。
门口挂上了白灯笼,春风萧瑟,吹在人身上还是拔凉。
身上凉,心更凉。
林清禾上了一柱香,见温契光悲痛跪在地上,任谁也叫不起的倔强,她走上前道。
“你父亲叫我给你带一句话。”
温契光抬头看向她,嘴角因长时间未进食变得干涸起皮。
“什么话?”他问。
“好好活着。”林清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