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皮火车哐当哐当地在行驶着,从北方驶往南方,穿过村庄田野又经过市区,气候竟也从冷冽转到了温热。
改革开放之后,这两年出门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挨近年关,每个车厢都挤满了人,各种吵杂声,各种气味,在耳边在鼻间纠缠不去。
有座位有卧铺的还好,跟旁边的人聊天打牌,或靠着睡觉,或看书或看风景,稍稍地能把周围的环境屏蔽些,而在过道上站着的人就难熬了。
不过这会儿,站着的人也能屏蔽掉了周围的环境,男的女的注意都集中在了左手边第四排的硬卧位上,那有个特别好看的女同志。
女同志刚醒,拿掉了围在头脸上的围巾,露出了张灼若芙蓉的脸,肤如雪眉似黛,好看地一下擢住了周围所有的眼光。
她眼睛睁开,也不知道是不是还在睡梦中没完全清醒,看向周围带着几分迷茫,配着双水润的眼睛,让人忍不住心生保护欲。
“闺女,醒了?来喝点水。”
旁边是一个穿着光鲜的中年妇女,圆圆的脸,长得慈眉善目,她拿着水杯要喂那女同志。
旁人不由想,这应该是那女同志妈妈吧?真让人羡慕。
而女同志云珊看到旁边的人,瞳孔紧缩了下,脸一歪避开了她的水杯。
中年妇女愣了下,还没等她说什么,这会儿乘务员过来查票。
多数人神情坦荡且配合地掏出票来,让乘务员查验,有个别就目光闪烁神情紧张,这样的,不用经验丰富的乘务员去猜,旁人也知道这人是没票的。
但大伙没想到,这个人包括那个漂亮的女同志。
云珊一下站了起来,她神色慌张。
“这位同志请麻烦出示一下火车票。”乘务员也马上注意到了她。
“哎哎这呢……”中年妇女一手去扯云珊坐下来,一手去口袋掏票。
“同志救命!我遇到了人贩子!”
这完全出乎了大家的意料。
中年妇女跟她旁边的中年男人都大惊,但又很快镇定下来。
“云珊你睡糊涂了?”中年妇女呵斥了一句,然后又赶紧跟乘务员解释,“同志,我这侄女跟我闹别扭呢。”
云珊脸上惊惶害怕,眼泪止不住地流,“你们也听到了,我都还没有指谁是人贩子,他们就跳出来否认……我根本不认识他们……帮帮我……”
美人落泪,让人止不住地怜惜,当即就有男同志大声说,“同志别怕,你说出来,我们帮你。”
乘务员马上叫了乘警过来。
“不是……同志您看,我们有火车票,哪里是人贩子?”
“……我买的是丰市到S市的火车票,但因为这对夫妻一上来就对我表现出很大的善意,帮我拿行李,又帮我打水,嘘寒问暖,让我睡一会儿,到站了他们叫醒我……我一醒来就发现S市的站过了,他们还哄了我的介绍信跟火车票、钱包,说要帮我保管……我越想越不对劲,他们肯定是人贩子……”
云珊虽然看着神情激动,但声音清亮,语句清晰,一口标准的普通话让周围的群众都听得清清楚楚。
“缺大德呐,肯定是看人家闺女长得俊,把人拐卖到那种地方去……”
“长得倒是人模人样的,咋这么黑心呢?你家没有闺女还是咋的?”
“这种人应该下地狱,我侄子侄媳妇就是有个儿子被人贩子拐卖了,害得人家当妈的眼睛都哭瞎了……”
群情激愤。
“哎哟,这叫啥事呢,我们是认识的,我们一起上的火车……云珊你魔怔了不成?我是你朋友的阿姨啊,要不是你朋友求我,我都不想带你,没想到你就是这么害我的……”
听到朋友两字,云珊眼里涌起一阵恨意,不过更多的是对自己的悔恨,也很快掩饰了下去。
乘警把三人叫到了警务室问话。
云珊的行李不多,就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