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请讲。”
卞大人终于端正了态度,再也不敢小看眼前的少女。
沈星渡带着游刃有余的淡淡笑意,对卞大人说出自己的要求。
“第一,您从袁家拿到的东西,一定与沈家丢失的对不上清单。
毕竟不是我抢了自己家。
您需要亲自登门,向我父亲说明情况。
您可以说这些是您自己的全部身家,拿出来补偿沈府。
只求息事宁人,破财保官。
请他在核对清单的时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通融过去。
最好当着您的面将之前的清单烧毁,重新拟定清单,这样对您对沈府都好。
我父亲他会同意的。
第二,我与卞大人之间的交易不能被任何人知晓,包括我父亲。
第三,我需要卞大人帮助的时候,会派人告诉您。”
卞大人垂下眼帘掩盖眼中喜色,生怕被沈星渡察觉出端倪。
不管沈小姐背景多么神秘莫测,终究只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女。
这样的条件对他来说无异于稚童过家家,能有什么限制?
只要拿到了袁家的资重,堵上了沈家的窟窿。
后头再说后头的,到时候他卞岂宁认不认账,就看他当时的心情而定了。
卞大人郑重地点了点头,带着些讨好保证道:
“殿下说的三点,下官愿意遵守。
下官以后唯殿下马首是瞻。”
沈星渡笑意蔓延到眼中带着狡黠的光,就着茶盏对卞大人道:
“那是最好的。
毕竟刚刚卞大人喝的茶里有我特制的毒药。
每月需要按时服下解药方可保命。
若是错过了服解药的时间,就会五脏破裂而亡。”
卞大人惊得向后弹了出去。
一屁股倒在地上,碰翻了矮几,掀翻了桌上的茶叶和信笺,又伸手去抠自己的嗓子,企图将喝下去的茶水催吐出来。
沈星渡忙说:“卞大人快住手,别抠了,我是骗你的。
我怎么会做给卞大人下毒这种事?
我只是开个玩笑罢了,卞大人别太认真了。
真把青凤髓抠出来可浪费了!”
卞大人动作卡在原地,瞪圆了眼珠子追着沈星渡。
想发作,又顾及沈星渡答应的资助。
转念一想,若是下毒是假,那这资助会不会也是假?
他这是被一个黄毛丫头给戏弄了不成?
沈星渡像是把卞大人的心思看穿了,又笑着说:
“卞大人放心,信笺是真的。
袁家会给您准备好一切,卞大人可以放心。
只是我不太放心卞大人。
所以自作主张,请了卞大人的儿子去岳州的万松书院念书。
还为令郎安排了万松书院的常院长亲自教导。
希望我这样的安排,卞大人不会觉得唐突。”
卞大人儿子才六岁,也算是老来得子。
惊闻沈星渡竟然把主意打到了他儿子的身上,不由得出了一身的冷汗。
却又听她说,只是安排去了书院,还找了常院长亲自教导。
万松书院的常院长,门下名仕云集。
万松书院的学子几乎包揽了每年的前三甲。
大兆多少名门望族都想让常院长亲自教导自家后辈,而常院长每年收学生的名额却只有那两三个。
可以说是一位难求。
沈星渡给出这样的条件,即便是在软禁里,也算得上优待中的优待了。
卞大人稳了稳心神,深吸一口气。
才发觉自打迈进这个包间,就像掉进了盘丝洞,一直在被眼前的少女牵着鼻子走,弄得自己丑态百出。
这个沈家嫡女,绝对不一般。
沈太傅那般计较都写在脸上的城府,绝生不出这般诡谲的女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