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宴辞的到来,让青州城上下官员皆是人心惶惶。
特别是王珣,他让人全力追查李管事的下落,李管事若是一直不出现,这件事情倒是也算有人承担,只需将大部分责任都推给李管事,而他只需承担监察不严的责任,不过牵连家族。
可若是最后有人让李管事出现了,还是自杀的假象,那么便是谁也救不了他。
王珣深觉后者的可能性极大。
但如今这些话,他不敢回去说给妻子和小妹听,怕吓到她们。
王珣只是觉得自己无用,这么多年了,官职不得擢升,被人陷害了竟也不得知,最怕的还是要牵连妻儿甚至是家中父母兄弟。
苏愿坐在院中的一棵红枣树下,抬头看着天上挂着的云彩,不紧不慢地飘动着。
出声问道:“褚大哥打听来的消息可说了什么时候开粮仓?”
绿蘅想了一下,才回答道:“六月二十日。”
时间有些紧,苏愿知道,三舅舅的事情,不能再这么拖下去了,之前是因为青州城官员之间的关系错综复杂,不敢声张,可如今李宴辞来了,她心里便有了主意,她要亲自去问他。
苏愿其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对李宴辞的依赖与信任。
只是想见李宴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从前在京中,就算明知道他在哪里,苏愿也知道,不是找上门去,就能见到的。
“琥珀,你能联系上暮山吗?”苏愿看向琥珀问道。
琥珀有些为难地蹙眉道:“小姐,若是在京中,奴婢能的,可这里……”
“暮山在青州。”苏愿淡声道。
琥珀愣了一下,然后点头道:“奴婢这就去。”
很快,虎皮就回来了,也带回了好消息,“小姐,明日巳时,郡王会去城中的祥德楼。”
第二日,王氏依旧去了城北粥棚,崔氏担忧王珣,对于苏愿想要上街的事情,便也没有多管,只安排了马车和下人,嘱咐早去早回。
出了门,马车一路悠悠地往祥德楼去。
一路上很是繁华,马车最后停在了离祥德楼不远的一处包子铺前面,苏愿坐在马车中,手指不停地摩挲着袖口,低声吩咐琥珀道:“一会儿你去拦郡王,说请他吃包子,再将信交给他。”
信是苏愿早就准备好的,李宴辞只要见到了,便会知道是她想要见他。
琥珀将信收好,连声应下,下了马车等在一旁。
绿蘅则是让车夫和跟着的下人们去一旁的茶寮喝茶。
她扶着苏愿下了马车,进了铺子。
这个时辰,包子铺本就没什么客人,绿蘅又给了老板银子,将铺面清了。
苏愿坐在了靠窗的位置,老板上了一壶热茶,便下去了。
李宴辞今日出行,并未骑马,而是坐在马车中,正低头看密报,只听陆崇说道:“陛下让您来赈灾,可户部的赈灾银子却迟迟不到……”
李宴辞闻言,放下手中的信件,闭目揉着眉心。
“太子这次遇刺,属下觉得实在蹊跷……”陆崇小声地道。
李宴辞没有说话,过了会儿才睁开眼问陆崇:“可是线索太过顺利,指向性太过明显。”
陆崇点了点头,按理说太子遇刺,李宴辞身为大理寺少卿,此刻应当在京中查案,可他却主动跟圣上请旨要来赈灾,之前他还不明白,这会儿什么都明白了。
太子遇刺不过是自导自演而已。
小皇子身陨一事,太子和皇后有很重的嫌疑。
如今太子遇刺,立马就洗脱了嫌疑。
却直指辰妃一党。
李宴辞想到那日辰妃遇到他说的只言片语,黝黑的眸子又黯了几分。
太子不是明君,满朝文武百官皆知,顺文帝难道不知道吗?
可没办法,顺文帝子嗣不丰,这么多年了,好好长大的只有太子一人。
而京中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