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是不是病了?”突然,苏雁稚嫩又充满了关心的声音在屋中响起。
赵氏的目光落在了沈氏的身上,淡淡的瞥了一眼,“既然不舒服还来做什么,我这里难不成还差你一个人请安不成?”
沈氏袖中的手紧紧握着,微抬首柔声道:“昨日坐车有些累着了,今早便吃了一副药,病是已经好了的。”
她对待赵氏的态度一向如此,不恭维,不谄媚讨好,却也紧守着规矩,不逾矩不犯上。
柳氏急忙笑着说道:“雁儿年岁小,不过也是关心夫人身体,还请夫人不要见怪。”
这话说得,沈氏若是怪罪了,便是与苏雁一个四岁稚童一般计较,况且苏雁还是出于对嫡母的关心。
苏愿浅笑,抬眸看向柳氏,“姨娘此话差矣,雁儿妹妹关心母亲,母亲自然是心中高兴,又怎么会不知好歹呢?”
“好了,今日风雪大,都早些回去吧,如今天冷了,也不必日日过来了。”赵氏明显不悦地看了苏愿一眼。
众人退出去后,赵氏眸中的冷意更甚。
苏愿跟着沈氏回了晚香居,母女俩说了一会儿话,沈氏便有些疲累了,苏愿便起身离开。
出门的时候,她看了一眼赵嬷嬷。
赵嬷嬷心领神会地上前道:“外面风雪大,老奴给小姐打伞吧。”
“有劳嬷嬷了。”
一路无言,迎着风雪,到了栖云苑。
“嬷嬷进来喝杯热茶暖暖身子吧。”苏愿开口道。
赵嬷嬷笑着应下了。
“紫儿,去泡茶。”苏愿脱下大氅道,“彩月、彩珠,你们下去吧。”
一时间,屋中的下人便只留下了绿蘅一人。
紫儿刚出门,便被何嬷嬷拉到一旁,压低声音道:“怎么回事,赵嬷嬷怎么来了,在夫人那里可是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夫人累了,小姐便回来了。”紫儿有些不耐道,“娘,我还得去泡茶呢,一会儿小姐便要叫人了。”
何嬷嬷松开了手,心里却觉得其中必有她不知道的缘由,掀开了帘子,想要进门,迎面便遇上了绿蘅。
“嬷嬷,小姐说想要去年生辰时,夫人送给小姐的那匹香云纱,嬷嬷去库房找一下吧。”绿蘅笑眯眯的说道。
何嬷嬷怔了一下,“香云纱?”
“是呢。”
“小姐可说为何要香云纱,这个时节……”何嬷嬷并不想去,依旧探头往屋中看去。
绿蘅个头小,挡不住何嬷嬷,却依旧站在何嬷嬷的身前说道:“小姐没说,嬷嬷要亲自去问吗?”
何嬷嬷自然是想要问的,但她想到那人的交代,又想着赵嬷嬷一个下人也翻不出什么风浪,便笑道:“你个小丫头说笑了,我这就去取。”
屋中,赵嬷嬷侧耳倾听,直到外面没了声响,她才开口道:“奴婢打听过了,玲珑说是年岁到了,老夫人做主跟外院的小厮配了婚,月霜则是说冲撞了老爷,被发卖出去了,倒是忆秋,说是在厨房偷拿了点心,被打了板子发配到外院做些粗使活计。”
苏愿听得这一番话,眉头蹙了蹙,这一切的发生,可不是巧合。
月霜长得貌美,可沈氏却从未生出过让身边丫鬟当通房的心思,而且月霜也曾暗示过沈氏,等到了年纪,想要沈氏挑一个靠得住的人成婚,以后还在沈氏身边当管事嬷嬷。
怕是柳氏容不下月霜,这才借机发卖了她。
“嬷嬷打听出月霜被卖到了何处,若是来得及,赎了身,先送到庄子上去。”苏愿轻声吩咐道。
“忆秋跟老奴说了,月霜给了那人牙子不少钱,这才没有被卖去那等腌臜之地,却是阴差阳错去了秦王府当差。”
“秦王府。”苏愿低喃一声道,“那便算了。”
“忆秋是个聪明的,她见玲珑和月霜先后出事,便知道轮到她了,她只好先下手为强,犯了一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