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康安的关怀,更多的是无言感动。
纵是去了,他也心不在焉,宴上作诗之后,无心赏歌舞的他扯谎说自个儿喝高了,向乾隆告了退,便回房去陪明珠。
看他匆忙离去,永琰不禁忧心,以为明珠病情严重,便想着抽空去看看。
夜里,福康安紧搂着她,不时地问她,头疼不疼,渴不渴,饿不饿,是否哪里不舒服?听得明珠略烦,“的确头疼,因为有只苍蝇一直在我耳朵边嗡嗡嗡!”
“好啊你!居然说我是苍蝇!我如果那么小,怎么满足你?……”
两人又嬉闹了一阵儿,这才相拥睡去。
次日,明珠被这山庄的鸟语花香唤醒,不见福康安,只有云霄采了鲜花正在琢磨着摆放。
“瑶林呢?”
“少爷给皇上请安去了,嘱咐我不要打扰你,让你多睡会儿。”
看着那些花儿,明珠只觉心旷神怡,睡到自然醒的感觉很好,好似头也没那么疼了,就是觉着口渴,但山庄不比自个儿家,房间的茶都是温的,本就在病中,云霄怕她喝温茶身子不适,便让她稍候,她去沏壶热茶来。
路上遇到永琰,问起明珠的情形,云霄如实跟他说了几句,“夫人无碍,只是月子病,在湖边吹了太久的风,才会头疼。”
真的只是月子病?看来的确是他冤枉了吉兰,“无事就好,我就不进去看了,代我问安。”
道罢,永琰才转身,便撞见福康安迎面走来,看样子应是才给皇上请了安。
没有打招呼,永琰装作没瞧见,向左拐去。
云霄暗自祈祷少爷不要问起此事,正要去沏茶,福康安却将她叫住。
“永琰过来做什么?”
低眸不敢抬头的云霄扯了谎,“只是路过,奴婢给他请安。”
“是么?”福康安面带狐疑,“我可瞧见你们不止说了一句话!”
“他……”云霄故作淡定道:“在询问伊贝尔姑娘。”
“哦——”想起一事,他又问,“昨儿个,明珠是在湖边晕倒?”
“是。”
“那么单凭你一人之力,是如何将昏迷的明珠送回房的?”
少爷果然开始怀疑了,亏得十五爷想得周到,云霄才可推脱,“奴婢找小太监,借了顶轿子,送夫人回来。”
本以为没有纰漏,万未料到少爷并不肯就此罢休,继续询问,“那么到门口呢?轿子总不能进屋,谁将她抱回去的?也是小太监?”
迟疑地回了声“是”,云霄战战兢兢抬眸,发现福康安看向她的眼神里,已没了当初的信任。
福康安当即冷脸吩咐乌尔木,“去查查,昨儿个送夫人回来的,是哪几个小太监,爷重重有赏!”
云霄闻言,心虚惧怕,不敢再欺瞒,当即跪地道:“少爷息怒,奴婢说实话,昨儿个是十五爷送夫人回来的。”
果然是他!定然是他有心接近明珠,而云霄这丫头,也有诡异!“我夫人生病,你为何找他?莫跟我说他只是路过!说书的都没这么巧罢?”
“夫人说不舒服时,奴婢本是去找您,正巧遇见十五爷从皇上那边出来,说您与皇上正讨论家国大事,不便去打扰……”
如实交待总比被少爷亲自查出来要好,云霄道罢事情原委,福康安并未舒眉,反而脸色更冷,
“所以说,最后是永琰将明珠抱进房中?”
明知少爷计较此事,云霄不敢再隐瞒,颤声回道:“……是……”
听闻这一声是,福康安顿时面色铁青,“那他方才过来,也是问明珠的病情,根本不是问伊贝尔罢?”
她的又一声“是”,终于惹恼了福康安,“放肆!现在敢跟我扯谎了?若不是我追究,你还打算瞒我到何时?”
福康安甚少对丫鬟发火,今日这般怒不可遏的神态着实吓到了云霄,“奴婢不是存心想瞒您,只是怕您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