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未料她会作此说,永琰借口道:“她喜欢翡翠之类的珠宝,甚少戴碧玺,送了她也不会珍惜。宝物赠与识货爱惜之人,才能彰显其价值。”
见明珠抬眸往后看,似是有人来了,永琰回首看去,是嬷嬷抱着孩子过来,“夫人,小少爷醒了,要找额娘。”
“来,我抱抱!”明珠抱过福珠隆阿,永琰转念一想,将碧玺戴在了伊贝尔颈上,“就当是我送与侄女的见面礼罢!”
“哎,十五阿哥,使不得……”明珠欲上前去取,永琰故意挡在她身前,“难道你嫌这礼太轻,不肯收?”
“岂敢……”
“只要不嫌弃,那就收下罢!我还有事,先走一步,太后既喜欢你,你就在宫中多住些日子,陪陪她老人家。”
道罢,永琰佯装镇定,转身离去,以掩饰内心的少有的慌乱,却听明珠在身后道:“恭送十五阿哥。”
明珠对他太过客气,而他,不喜欢这种客气。
晨起,早朝过后,永琰被令皇贵妃召见,“儿臣给皇额娘请安。”
道了免礼,赐了座,又寒暄了几句,令皇贵妃这才问他,“前些日子,皇上赐的那串碧玺塔链,额娘赏给了你,意欲让你赠与你的福晋,你可给了?”
“尚未。”
什么叫尚未?说得好似碧玺还在他那儿一般,令皇贵妃又问,“昨儿个给太后请安时,我瞧见明珠的女儿身上戴着一模一样的塔链,莫不是你赠的罢?”
看来额娘早就知晓,又何必多此一问,永琰镇定解释道:“伊贝尔才半岁,却十分乖巧,她是我侄女,赠份见面礼也不为过。”
“赠什么不好,偏选碧玺?”如此举动,令皇贵妃不得不猜疑,
“众所周知,一品夫人阿颜觉罗·明珠钟爱碧玺,前些年,就为一对耳坠儿,福康安还与你皇姐起了争执闹到皇宫里来!你这礼究竟是赠她女儿,还是送她?”
他每每看向明珠的眼神,状似无意,却又暗藏波澜,令皇贵妃是过来人,怎会瞧不出这其中端倪。
永琰却道:“皇额娘多虑了。”
他不肯承认,令皇贵妃也不好硬生生戳破,惟有旁敲侧击,
“而今你长大了,有自己的主见,额娘不想管太多,只是有些话必须得提醒你,明珠是福康安的妻子,福康安既是你皇阿玛跟前儿最得宠的臣子,又是他的亲侄子。
而你,是你皇阿玛最器重的皇子,六年前,皇上将什么放在正大光明匾后,你不会不知晓罢?万莫因为一时糊涂而自毁前程!“
“儿臣自有分寸,令皇额娘忧心,是儿臣的不是!”
模棱两可的服了软,又陪她用了朝食,永琰这才告辞离去。
得知明珠已出宫,他只觉心里空落落的,这枯燥冰冷的皇宫中才有一抹色彩,又要归于暗淡。
唯一能令她入宫的,大约只有皇上的圣旨了罢?
那匾后圣旨嘱立的太子,真的是他么?师傅朱珪教过他:不到那一日,他就必须处处隐忍,不得放肆!
难道真的只能等到登基后,才可为所欲为?可是那一日,何时才会到来?
一阵凉风吹来,永琰抬头看了看天,阴沉欲雨,这样大逆不道的念头怎能在他心底涌现?妄念可惧,徒生忧虑。
明珠才回府,便听苏果道:“少爷来信了!还送了礼!正赶着夫人生辰呐!”
这么多年,他竟每年都送,从不曾落下,这样的坚持明珠自愧不如,又心甜如蜜。猛然想起回京后尚未给他写信报平安,忙吩咐苏果研磨,欲写回信。
自成亲后,明珠甚少回娘家,于她而言,那里不是她娘的家,也不是她的。这些年来,即便是她那些所谓的兄弟姐妹成亲有孩子,她也只是礼至人不去。
知她心有芥蒂不愿回府,明山干脆亲自过来看她,看着他的女儿明珠光鲜亮丽,儿女双全,幸福和睦,他这个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