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康安说的才是实情,只是乌尔木不敢在她面前承认而已,“其实我都知道,旁人对我点头哈腰都不是真心敬我,不过是看在少爷的面儿上罢了!表面恭敬,背地里大都骂我是狗奴才!呵!”乌尔木自嘲地笑笑,“也没什么,我都习惯了,但他说你,我就忍不了。”
苏果很好奇那人究竟说了什么,能让乌尔木大打出手。岂料他却不肯复述,
“男人说女人,大都是些污言秽语的荤话,你不听也罢,免得生气。”
“可你为了一个女子跟人打架,太不值得了罢!”苏果都替他叫屈,“你明知人是六品官儿,你就确定斗得过人家?”
乌尔木才不会顾忌那些,“敢说我在乎的人,我管他几品,照打不误!”
他在乎的?苏果一听这话,红了脸十分难为情,只好岔开话头,“这是有少爷给你撑腰,倘若没有,你铁定倒霉!”
道罢,苏果收了手,“好了!明儿个再继续敷。”
乌尔木闻言惊喜不已,“明儿你还来看我么?”
但听她道:“好歹这伤是为我而挨,我若不照看你岂不是没良心?”
不管如何,她肯来看他,他已是心满意足。
送走了她,躺在床上的乌尔木想着方才苏果温柔地为他敷脸,只觉这伤挨得太值了!
次日,福康安正陪明珠用朝食,小厮来报,说是佐领博和托求见,料想他必是想为手下的骁骑校求情,福康安干脆不见,“你去问他,各人自扫门前雪的后一句是什么?”
“是。”小厮会意,领命退下。
听罢回话,博和托暗叹骁骑校这瓦上之霜他是管不了。随即转身离去,不再空等。
屋内,明珠问他打算如何。
“当然是革职咯!”于福康安而言,这还是最轻的处罚。
他轻松一句,就毁了一个人辛苦而得的前途,明珠只道不妥。
福康安耐心与她解释,“常言道,打狗也得看主人,更何况,乌尔木跟随我多年,我也从不曾把他当作奴才看,区区一个骁骑校居然敢动他,我怎能不为他出气?”
“可此事若传出去,旁人不会在意那骁骑校曾说过什么难听的话,必定会说你袒护家奴,不分青红皂白。
你护他之心我能理解,我只是希望,能找个折中的法子,既替乌尔木出了气,又不让旁人说你的是非。
皇上信任你,派你来此上任,定然期望听到地方官儿夸赞你,若是众人一味说你坏话,纵然皇上英明不会误信谗言,但难保他心里不会不舒坦。“
明珠此言甚是有理,思量片刻,福康安决定妥协,“我不在乎旁人怎么说我,不过你若是在乎我的名誉,那我就听你的。”
昨晚他与苏果说起时,明珠便细思过此事,只是他终究是一家之主,他未发话前,她并不想多问,亦不愿多说,毕竟福康安有主见有能力去处理一切,纵然他再宠她,她也不会不自量力的去过多干涉那些官场之事,免得他厌烦或是为难,除非他主动来问,她才会道出她的想法,
“骁骑校的官儿最好不要免,你可以另给乌尔木一个官职,那么众人也就明白,乌尔木在你这儿有多大的脸面,如此既保全了乌尔木的面子,也不至于教旁人说你因私废公。你觉着呢?”末了,她仍将话头抛给他,她只是提议,最终的决定权还是在福康安,
但见他凝神细思,片刻后看向她,目露赞赏之色,“夫人厉害!的确是两全其美,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回望着他,明珠温笑道:“因为当局者迷啊!你只顾替乌尔木抱不平了!”
实则他是太了解乌尔木,以往他也曾多次说出给他个一官半职,奈何乌尔木志不在此,一心只想当他的跟班儿即可,是以此次他才没有再提做官儿一事,然而明珠的每一句都滴水不漏,温润柔和,给足了他面子,福康安怎能不欢喜,伸手搂住她欣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