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她的孩子也该降生了。如是想些,她原本明媚的心又蓦地一黯。
忽听身后有人朗声道:“明珠不想抱,你何必勉强?她是我的夫人,不是你儿子的奶娘!”
闻听此声,恍在昨日,又似很遥远,
灵芝回首一看来人,甚感惊讶,“三爷?”
郭络罗氏也是一愣,“三弟?你不是在四川么?怎的回来了?提前也没个音信传回!”
只听福康安道:“皇上急召,走得匆忙,又风雨兼程的往回赶,未及写信。”
“回来就好,”郭络罗氏笑道:“你离家数月,太夫人天天念叨,而今瞧见你归来,必定欢喜。”
“我也甚是挂念额娘。”道罢,福康安这才去看明珠,这个他心心念念的女人,除了报以微笑,他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
明珠看了他一眼,面色平静,他并未在她眸中看到他所期望的神采。他一直在想着她,而她,时隔八月,还在恨着他么?
郭络罗氏虽不知内情,但也大概知晓在福康安临走之前他二人闹过矛盾,怕他二人尴尬,她笑着上前打岔,“三弟你先去拜见太夫人罢!”
“也好。”不想让外人知晓两人的矛盾,福康安也不好在外人面前多与她说话,免得她不理,反教灵芝看笑话,随即去往那拉氏院中。
那拉氏见爱子归来,忙问他这一趟可有受伤,福康安只道不曾有伤。
“可是打了胜仗?你二哥日日上朝,也未听他说有捷报传来啊!倒是听闻小金川又失守。”
“正因为小金川失守,大将温福之死颇有争议,七月底,皇上传旨命我回京汇报军情。”
“汇报军情,派谁皆可,何必劳你来回奔波?”那拉氏笑道:“我看皇上是几月不见你,颇为挂念,想让你回来陪他过这八月的万寿节与中秋节罢!”
乾隆对他的疼爱,比父子更甚,心知肚明的福康安自是感念,“额娘是明白人,一眼看破。”
“这样也好,我也有机会看看我儿!”那拉氏又问他能在京城待上几日。
“明日去避暑山庄,待上三日,过完中秋,十六又要自山庄离京,怕是没机会与额娘话别了。”
那拉氏欣慰道:“得见一面,知你无恙也是好的,只是难为你来回奔波了。”
“无妨,只要能见额娘,这点辛劳不足挂齿。”
“嗯,快去瞧瞧明珠罢!你们两夫妻分别甚久,她必定也对你牵挂不已。”
是么?福康安也希望如此,又知这不过是自欺欺人,才刚她看到他的神色,竟无一丝惊喜。
忐忑地走进自个儿院中,屋里的丫鬟见福康安回来,皆退出房门回避。
“我回来了。”福康安朝她笑笑,不似久别归来,倒似平日打招呼一般,他只是想用熟识的语气掩盖两人的疏离。
然而明珠并未给他这台阶下,她见状,也不做声,只是默默转过身去。
福康安上前一步,紧紧拥住她,闭眼轻嗅她身上那令他朝思暮想的香气,“明珠,你不知道我等这一刻等得多辛苦,这八个月,思而不能见,我只在梦里,才能拥住你,告诉你我有多想你。”
她的无言以对令他慌乱莫名,“跟我说句话,好不好?打我,骂我怎么闹都可以,我最怕你沉默。”
明珠回头,漠然抬眼,看向他,“我应该说什么?”
应该?他从不想迫她说什么,只是希望她自愿与他说话,仅此而已。她望向他的眼神,冰冷得让福康安惭愧胆怯,不得不松开环着她的手。
正伤怀间,忽闻丫鬟来报,说二爷请他过去共聚。
二哥好意,他岂能辜负,明珠又对他爱搭不理,他也只有借口出去,才好免了这尴尬。
晚宴,福隆安要陪他欢饮,福康安却不敢尽兴,喝了几杯不肯再饮,推辞道:“明儿还要起早去避暑山庄面见圣上,醉了岂不耽搁行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