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模一样的招牌,一模一样的大门,一模一样的沙发椅,还有仍是慈祥和善的荣伯。
老人家拄着拐杖,精神矍铄,在看到袁博的第一眼,立刻认出他来。
“小伙子,咋那么久没来呀?走过路过的时候,进来讨杯茶水喝,陪我坐一会儿聊一会儿就行嘛!犯不着一定得来我这边住宿,我才认你这小伙子哟!”
袁博哈哈笑了,解释:“太忙,经常是半夜赶路来回,没法在这边过夜。”
自从有了自家的货车,肖颖跟他出远门反而少了。
考虑她晚上睡得不舒服,舍不得她在外风餐露宿,他才会花钱住宾馆。
他自己和姚胖子几个都是糙汉子,找个地方一趟就能睡一夜,压根不用花一分钱。
荣伯哈哈笑了,招呼:“来来来,坐下陪我喝杯茶。远道而来,本来得上酒准备下酒菜的——”
“我已经吃饱了。”袁博温声。
荣伯又哈哈笑了,道:“那喝茶最合适不过。来,陪我这个糟老头子喝几小杯。”
陆婶脸色不怎么好,悄然走近荣伯,叹气压低嗓音。
“那呆头鹅不敢进来,说她还得回家做饭。”
荣伯淡得几乎看不见的白眉蹙了蹙,低问:“眼镜没了,她怎么过日子?你哄她进来吧。”
尽管他们的嗓音不大,但袁博坐在一旁听到真真切切。
他淡声解释偶遇摔伤的小李,随后送她过来这边,谁知被她的哥哥误会了,幸好陆婶及时赶到,不然可能那家伙会纠缠不清。
“还有这事?!”荣伯惊讶瞪眼,忙招手:“小陆!小陆!马上去将小李扶进来,把我那些珍藏的跌打药油拿给她擦脚。这丫头——真是的!总是不顾着自己的身子,摔伤脚踝还想爬楼梯上楼!真是——快啊!”
片刻后,陆婶不负所望总算将李晓扯了进来。
李晓眼睛红红的,哭得有些肿,看着跟一只可爱无措的小白兔般。
荣伯眯着眼睛观察她的脚踝,心疼啧啧好几声。
“咋扭成这样?都已经肿了。”
陆婶抱来一个大玻璃瓶,道:“来了来了!”
荣伯亲自动手帮小李按捏脚踝,小李“呀呀”喊痛,痛呼连连。
陆婶哄道:“别乱动,荣伯他以前学过跌打扭伤,是专业人士呢!他帮你拿捏几下,今晚别乱跑睡下,明天就能下地走路了。忍一忍,很快就好了。”
李晓趴在陆婶的怀里,低低抽泣。
袁博煮水洗茶杯,假装什么都没瞧见。
陆婶压低嗓音:“快好了。小李,还没吃吧?里头厨房的师傅还没下班,我让他给你下一碗鸡蛋面,好不好?”
“不了……”李晓的小脸皱成一团,低声:“我……我还是回家
吃就行。”
陆婶忍不住气呼呼:“都几点了,你还回家吃?吃啥?剩菜剩饭估计都没你的份儿!你哥都在剔牙了,你没瞧见?啊?”
李晓垂下眼眸,低喃:“……我看不见。”
陆婶无奈叹了叹气。
荣伯没问她,直接吩咐:“等会儿你带她去后厨房吃。都这个点了,有什么就吃什么。”
“哎!”陆婶忙点头。
一会儿后,荣伯一边洗手擦手,瞄向正穿鞋穿袜的李晓。
“呆头鹅,你是我看着长大的,你是什么性子,我是最清楚不过。你记住,不管你跟阿南成不成,你在我眼中心中都是原来的‘呆头鹅’。你就算不来我这边干活了,我还是会一样疼你。先去吃饭,回头我想办法给你买多一副眼镜。”
李晓无声掉泪水,被陆婶牵去后厨房。
荣伯凑了回来,挑眉笑道:“哟!都已经泡好了?小袁也懂泡茶呀?”
“不懂。”袁博实话实说:“以前看过你泡过,模仿你胡乱弄的。”
荣伯哈哈笑了,端起一杯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