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俨然没了任何情绪。
连恨,都恨不起了。
纪深爵咽了咽喉咙,问:“如果不是陆琛告诉我那些事,你是不是打算瞒着我一辈子?”
言欢抬眸,看着他说:“纪深爵,既然我们已经是路人了,就
好好路过吧。有些事,你不必知晓,因为知晓那些事,并不能改变过去。至于我们,就到此为止吧。”
她清澈的眼睛里,没有一丝执念,连恨都消失不见。
叱——
一阵刺耳的缆车轨轮与钢线的摩擦声。
缆车制动忽然出了故障,急刹车停在了半空中。
因为惯性,纪深爵下意识的一把抱住了摔过来的言欢。
他紧紧地握住了她,言欢方要动弹,纪深爵将她抵在缆车壁上,沉声在她耳边霸道又温柔的问:“如果我们一起坠入山崖,一起死在这里,欢哥,你会不会,原谅我?”
死了,还要原谅干什么?
言欢颓然的说:“我们不会死在这里,缆车也会好好的停在这里,等工作人员重新制动,一切又会重新回到它该有的轨迹。若是我们一起死在这里,我也只能遗憾,连死,我都无法逃脱你。”
纪深爵心脏猛地被刺了一刀,他眼角猩红的强撑着笑了笑,说:“你真的,连恨我都觉得是多余的?欢哥,我们就真的回不去了?”
“这些日子,我想了很多。如果不是你发现我还活着,我或许一辈子都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这样,大家各自安好。等过个五年十年的,又或者十几年,只要时间够长,你就一定能忘了我,重新开始生活。纪深爵,有时候相爱的两个人,也可以变的面目全非,也不是非得相濡以沫的在一起。”
纪深爵的拳头渐渐攥紧,他注视着言欢,赤红着眼,一字一句道:“谁告诉你只要时间够长我就能忘了你?我忘不掉,就算以为你死了,我这辈子也只想爱你一个。言欢,我只想跟你在一起,除了你,我谁都不要。”
“可是爱,最后不会变成合适。纪深爵,其实我们之间的问题,从来不是因为陆琛或者是其他任何人,我们都不过是输给了对彼此的信念。纪深爵,对的人才是破镜重圆,错的人,只是重蹈覆辙而已。”
“
你不试试看,又怎么会知道是重蹈覆辙?”
言欢眸色氤氲,笑着摇头说:“一个人永远不可能踏进一条河流里摔倒两次,我也不可能爱上一个人两次。纪深爵,错过就是错过,拧巴着不放过,只是不该有的偏执和执念。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吧。你该开始新生活,应该有一个门当户对的妻子,有个可爱的孩子。但你的新生活里,不该有我。”
可妻子若不是她,又有什么意思?
他宁愿孤老一生。
缆车剧烈摇晃了几次,重新制动。
纪深爵却绝望极了,他知道言欢不是口是心非,也知道她是真的疲惫不堪。
是啊,那么多伤痕累累的过去,怎么治愈都是伤疤斑驳。
原来相忘于江湖,真的是对她的成全和尊重。
缆车没有再发生故障,一路顺畅的下了山。
到了山脚,言欢刚要下缆车,缆车内,纪深爵忽然叫住她:“欢哥。”
言欢回眸看他,等他开口。
纪深爵却是对她轻松的笑了笑,说:“没什么,就是想再喊你一声。”
可能,这是最后一次这样叫叫她了。
他说:“离婚协议,我会签好字让人送给你。我不会再纠缠你。”
言欢僵了一会儿,半晌,她说了两个字,她说:“谢谢。”
离婚协议,于她而言,真的是一份礼物吧。
那天,纪深爵坐在缆车里,坐了好久好久。
他劝了自己一万次的放弃,可却发现,原来想放弃却又还爱着的滋味,才最折磨人。
言欢在英国的那两年,或许已经品尝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