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只会沉默!什么都不跟别人说,什么都只想自己做!我们对你付出了信任,而你!”
时玉抹了抹眼角,原本还很愤怒的话莫名带了些委屈,“……你就不能,对我们多一些信任吗?”
沉默半晌,珩淞才开口,但却只有两个字:“……抱歉。”
“又是这样……”听到这个回答,时玉像是泄了气的皮球,全身的气力都被抽空了一般颓丧,旋即自嘲一笑,“哈哈,也是,你连我这个眷属都不信任,我怎么还能指望你去信其他人?”
在时玉认命,准备去收拾东西时,珩淞按住了她的肩膀,满脸写着无奈,“我还没说完,走这么快做什么?”
时玉挣扎了几下,从珩淞的手下挣脱出来,阴阳怪气道:“还说什么?阳之神不必再说这么多,我懂,明儿我就走,回去当我的赪玉曜灵真君,不在这碍您老人家的眼!”
珩淞再次想去按她肩膀,没按到,反手就是屈指敲在了时玉的脑袋上:“……死妮子力气真大,信不信明儿我就把你丢去北城帮忙搬砖?”
这个动作,加上听清楚珩淞说的话,原本还想挣扎的时玉愣了愣。
“我说的抱歉,不是我不接受你说的那些话,而是为我先前伤人的话道歉。”见她疑惑,珩淞无奈摸了摸时玉的头,“你的话很正确,此前我凡事亲力亲为,小事顺手做了,大事不能假手于人,看起来是在照顾他人,实际上根源还是我对他人的不信任。”
“很抱歉,在你们对我付出全部信任的同时,我却连最基本的信任都给不了你们,甚至还因为我的个人情绪说出这些伤人的话来,这是我的失职,我向你,也向不在场的其他人道歉。”
时玉一副见了鬼的样子,根本不敢相信这些话是从自家老大嘴里说出来的。
这还是她那个一棒子也打不出几个屁的老大吗?!
“在摩拉克斯来璃水镇,同我聊过之后,我就一直在想这些事,前段时间你威胁我休息,把一部分事务分给凡人处理,一直到现在,我其实都在思考。”
珩淞摇摇头,“我不想这么别扭的,但我没办法,时玉。我的经历告诉我,我不能对谁付出信任,因为谁也不知道身边亲近的人会不会突然翻脸,给你一刀!”
时玉这个自打有意识就备受关爱的孩子表示很不理解:“那你也不至于连帝君和璃月的仙人们都不信吧?还有我!你连我也不信吗?我们都是关心你的家人,你连这都感受不到吗?”
珩淞:“……理智告诉我,我可以信任你们,有事也可以跟你们说。但从小到大的经历又在不停发出警告,不要靠近,不要付出信任,否则最后伤人伤己,抱歉,我一时半刻改不掉……”
毕竟这是保持了上千年的警惕,并且如果没有这样的警惕,她早死在荒野之间的某只魔兽口中了。
就像是信奉了上千年的信条,并且依靠这个信条活到了现在,突然有人告诉你这样是错的,换谁来都不会能立即接受,甚至还会反过来认为这些人是在害自己而下意识远离。
而现在开始怀疑这个信条的人是自己,她不确定自己会做出什么来,所以为了避免出现更严重的后果,她进行了自我放逐,企图依靠远离来缓解坚信的事物被推翻后的不稳定情绪,即便失控,也可以少祸害一些人。
时玉听完,神色有些复杂,仿佛有千言万语想说,但却不知道该从何时说起。
最终到嘴边的话只说出来一句,“笨蛋老大……”
珩淞对这个批评倒是接受良好,“嗯,我知道。在处理这种事上,我确实是个笨蛋,所以才总是闹这么多别扭,我道歉。”
听到珩淞这么说,时玉可算是找回些场子了,叉着腰冷哼,“哼!永远只是知错不改,道歉有用的话还要留云真君做什么?”
珩淞:?
时玉没有解释的意思,“总之,以后不许再说这种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