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去青楼……”祝南枝若有所思,忽然问道:“是要去做什么?”
她眉眼一弯,笑盈盈神色无辜道:“听着这种地方来来往往的人最是混杂,侯爷既然不是找花魁的,是要见别的什么人?”
“还是说……”她凑近了些,托着下巴饶有兴致的问道:“还是说,侯爷想去找人打听消息,趁着那种提防人多眼杂掩人耳目?”这才又撞上花魁。
祝南枝兀自思索,带着促狭的笑意,让人看不出是随口一问,还是认真猜测。
但无论如何,都足够沈墨莲警惕,为她抹药的手指尖微不可察的停了一瞬,眼底清明一片,已经从最初的诧异中回神。
他没想到,祝南枝会在短短时间想到这么多。
青楼显眼,但也正是太过显然,反倒能祝他掩盖视线,在其中寻找自己想要的人,办些需要做的事。
如大皇子。
掌心的触感细腻如暖玉,沈墨莲继续静静地捏腿抹药,下手的力度分毫不减,神色被完美地掩盖在收敛的眼皮中,只露出纯然无害的唇角与高挺悬鼻。
这次去青楼,确实如祝南枝所说。
找人。
从祝南枝那里听到季承允后,沈墨莲无所谓的心思退却后,忽然想到近日大皇子在军中震慑边关,连带着虎视眈眈的蛮族也被迫沉寂许久,找不到进犯的机会。
而自己这些去的抱月楼,正是边关蛮族背后操控的产业,沈墨莲收到消息,楼总打算趁今日有官员来楼中设宴,投毒制乱。
没想到人还没找到,花魁先贴了上来,回来后又看到流言已经传得满天飞。
掌下的肌肤传来异动,沈墨莲回神后扫了一眼,见自己一不留神将祝南枝细腻的肌肤上落下一道青红交加的指印,当即收回手。
“你说的对。”他起身,点头随口道:“去见个人,小娘聪颖,就连这也猜得出来,不妨再猜猜本侯见的是什么人。”
言语和动作间的敷衍,几乎透过背影,被祝南枝精准捕捉。
她已经恢复的笑意再次沉了下来,望向沈墨莲时眼神一暗,抿着唇观察许久后冷冷道:“夜已深,妾身腿伤不方便伺候王爷,您回去吧。”
说完撂下书册,扶着墙缓慢向床榻的方向走去,与沈墨莲背影相对。
本以为已经挑明,谁知对方仍然不过是轻佻的敷衍,祝南枝无趣的想:连这种时候都在演,他背后究竟隐瞒了多少。
祝南枝不肯装聋作哑地配合,而沈墨莲不可思议地停下脚步,愕然回看祝南枝的背影。
紧锁的眉心透着丝丝缕缕的不满,审视着她挺拔的脊背,深深看了一眼后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开。
沉闷的关门声中,透着被冒犯的不悦感。
今夜静心园注定不平静,而接连被祝南枝两次落下面子的沈墨莲终于走了,背影看不出任何留恋,走得干脆利落,府中下人都看在眼中,一眼就能瞧出来其中的不悦。
也看得青黛心惊胆颤。
“小娘,您怎么还将侯爷气走了呢,”青黛小心翼翼走过来,闻到一股药香,叹了口气问:“侯爷来看您,您不趁机吹一吹枕边风也就罢了,怎么还惹了侯爷不快,最后吃苦头的不还是您自己。”
“凭什么要去跟他道歉?”祝南枝也在气头上,气恼对方的多次隐瞒。
她翻了个身拉下帷帐,闷闷的声音将青黛往外赶:“我要休息了,也出去,别让人打扰我。”让她一个人静一静。
睡过去前,祝南枝似乎听到一声无奈的轻叹。
她一夜无梦,不知为何甚至睡得十分踏实,第二天看着身边空荡荡的床榻和半雏形的报纸,认命的发现自己将最大金主给惹恼了。
“得……”
“晚上果然不适合做决策,”她拍了拍脑门,唾弃自己:“现在好了,金主气走了,还不是要道歉。”
但好在沈墨莲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