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在他以前上大学的那一片,瞿晗原以为自己熟的不得了可没想到转了一圈,却压根什么也没找到。
他抓抓乱糟糟的头发,嘴里直嘟囔,“我明明记得是在这块来着。”
柏沂看着他兜兜转转了老半天,叹了一口气,“这片儿前几年大拆大建了一回,那些老城区什么的都见不着了,就连你上的大学也搬到东城区那边了,找不到也是应该的。”
瞿晗啊了一声,固执的继续开着车在街道上走,突然地一种执念让他非要找到一些熟悉的东西不可,哪怕是一点点也能让他此时的心沉下来。
四月份的天气一向不大好,风寒陡峭,刮着丝丝的冷风,除了几个戴着口罩裹的紧紧的清洁工人,街上空无一人。
他茫然的握着手里的方向盘,根本不知道该往哪里去,笔直的马路越开越觉得陌生,却又偏偏一望无际,走也走不到终点,从失忆到现在,他第一次感觉到了恐惧,第一次深刻的明白了自己此时的处境,他弄丢了八年的记忆,同时也被现在所抛弃了。
突然眼圈有就有点发涩,他其实是个很害怕被抛弃的人,何女士和瞿荣天把他当做是有可无的一个物件,而醒来看见楚海夕他打心眼里就有一种抗拒的心理,虽然不知道原因却是让他不自觉的想逃。
他知道自己很没出息,像只没断奶的小崽子一样想要躲起来寻求庇护,可偏偏能给他带来安全感的那个人还只想着揍他,他还只想着上人家——妈蛋,怎么这么一想觉得自己好无耻下流啊?
“停车。”
柏沂将他此时的心情猜了个七八,刻意提高了声音,瞿晗脑子混混沌沌中接受了他的指令,猛地一踩刹车导致他狠狠的撞在了前面的椅背上,捂着酸疼的鼻子,柏沂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瞿晗急忙松开安全带也下了车,在身高的绝对压迫下摸摸鼻子,“柏沂,柏沂,我不是故意的,谁让你在我思考人生的时候叫我突然停车的?”
柏沂看了他一眼,说,“因为我还不想因为你的不专注而死在车祸里。”
“诶,你可别小看我,就这段路爸爸我熟的不能再熟了,就算闭着眼睛——”他条件反射的犟嘴,反应过来后兀然住口,语气烦躁,“算了,算了,我开导航不就行了。再说了,这五点多,路上有人才有鬼呢,也就是你脑子秀逗了,明明可以在家休息一个多小时,偏要这么早出来。”
柏沂心想还不是因为不想看见你,他白了人一眼,打开驾驶座的车门一言不发的跨了进去,门被甩上发出沉重的声音。
瞿晗以为柏沂被他惹生气了要撂下他走,急忙把副驾驶打开猴一样的蹦了上去,可惜蹦的太急没掌控好力道咚的一声就碰到了车顶,立刻疼的他龇牙咧嘴。
柏沂听着声音挺实在的,想着肯定特疼,立马就取悦了他,不自觉地勾起了唇角,“傻逼。”
傻逼听到了那一声,却没感觉到里面带着的宠溺,刚刚的伤感情绪还没下去又被柏沂二次打击,心痛的连撞了个包的脑袋都没管,无精打采的瘫在椅背上,整个一大写的咸鱼傻逼。
柏沂面无表情的开着车,左拐右拐在一溜早餐店中径直向其中的一家开去,这家店店面不大,但外观看起来布置的简洁大方,透过玻璃门可以看到里面几抹晕开的橘红,因为时间还早并没有客人,只有一个忙碌的人影。
“下车。”
瞿晗跟在他屁股后面还没缓过神,“这是哪儿啊?”
“天下第一烧麦店。”柏沂回过头绷着脸学着他那嘚瑟的腔调,“那味道简直了!”
脚步猛地停住,像是想到了什么他动作缓慢僵硬的抬起头,“李阿姨?开新店了?”
柏沂没说话,推开门就往里走,瞿晗咧着嘴追了上去,扯着他的胳膊嚷,“柏沂,我和你说,你学我说话学的真不像,简直了这三字儿声音再高点,要挑起来。来,来,在跟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