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香听了却是大惊,张大了嘴巴竭力压抑着声色道:“娘娘不可!留她性命是为了安抚上官家,也是为了不令臣子们寒心,这些都是皇上的意思。娘娘不能忤逆圣上!”
江心月却是摇头,道:“但是我实在太痛恨她了。她身上背着花影的一条命,还差点害了阿媛和我的孩子。”
“娘娘!您不要冲动!”菊香极力劝道:“她如今从云端跌落深渊,在重华宫里苟且偷生,她比死都要难受呢!且云岚这些人,还有当年对花影动手的人,他们都被处死了,也算是为花影报了仇。”
“不行。她必须死。”江心月依旧坚持着道:“我不是冲动。她那样的人哪一日能够真正放下野心呢?说不定此时此刻她就在谋划着如何走出重华宫吧。她那样城府深沉、心机狡诈之人,我断断留不得,必须斩草除根,彻底断绝后患。”
她说着,语气已经强硬得不容辩驳:“菊香,不论如何我都要她死。此事由你亲自去做,而且要做得干干净净,不让皇上发现一丁点蛛丝马迹。”
菊香是最忠心与她的,即使并不同意她的命令也会无条件地去执行。遂菊香不再争辩,沉声应下。
江心月说完,心里却突地有些莫名的恐慌。她知道她在怕,因为这一次她的对手是郑昀睿。她能够扳倒上官合子,但她却万万不敢和郑昀睿比试心机手腕。
然而,不管多么冒险她都要去做。她在乎的不是上官合子所谓的东山再起的野心,而是……
是那一份深深埋在尘埃之中,连菊香都无从知晓的秘密。她不是真正的江心月,她只是一个孤女,甚至她是以礼亲王细作的身份入宫来的。宫内除了她便只有澹台瑶仪知晓这个恐怖的秘密,然而……可怕的是上官合子手里握着澹台瑶仪的秘密。天知道,她可以利用这个秘密做什么?她手里抓住的是澹台瑶仪这样一条线索,这个线索的另一端连着的就是江心月。若她能够将这条线索拽到底,那么……
今日早上晨省的时候,一贯坐在角落里的澹台瑶仪凑近了她,不经意间给她传了消息。澹台瑶仪与她的意思一致,都是杀。
只要有万分之一潜藏的危机,江心月都不会掉以轻心。
这一日入夜时分,外头来了别宫的宫人求见。菊香本以为又是那些趋炎附势的人要送什么东西,且天色很晚,她心里极勉强地不想开门。然最后她终于打开宫门,却见是小安子立在外头。
小安子一贯笑得有些谄媚:“是菊香姐姐啊!姐姐还亲自来给我开门来!”
他牢牢记下了王云海的教诲,日后要以莲主子为尊,莲主子比皇上大。所以菊香也便是他的姐姐,是他要讨好的人。
菊香横了他一眼,啐道:“你就贫嘴吧!你看看,几日不见,你叫姐姐倒叫上瘾了!”
她嘴上不饶人,脚下却麻利地将小安子引了进来,御前的人怠慢不得。
江心月此时正在敷夜间养颜的珍珠粉。她见了小安子心下便有惊恐,一手往脸上胡乱地涂抹,一边试探地问道:“是皇上有什么令给本宫吗?”
“亥,瞧您说得,皇上这时候能有什么吩咐啊。”小安子脸上堆着三层笑,说着将放在桌上的食盒盖儿一掀,道:“皇上给您送东西来了。您看这是蜀地第一批的枇杷,很新鲜。因为距离太远快马加鞭地赶着,路上烂掉的颠簸掉的太多了,到了皇宫只剩下十颗了。”
江心月往食盒里头一瞧,果真,里面躺着十颗黄橙橙的枇杷,一丝丝甜而不腻的香气飘开来萦绕在鼻尖底下。江心月贪婪地一嗅,她喜爱这种香甜的水果,然冬日里只有冰里储藏的水果可以吃,搁置了那么久即使没坏掉也是口味大不如前。
这可是初春,却能够吃到南方第一批的枇杷,还是百里加急运送过来的,真是不容易的事。
“莲主子,皇上一再命奴才定要送到,且要趁着夜里无人的时候过来送。您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