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妃娘娘道是想替我们家娘娘分忧。”贵喜也过来凑着热闹说话:“什么分忧,不就是要争权么,说得好听。可皇上这几日谁都不肯见,根本懒得搭理惠妃,更不可能应她的请求。”
贵喜见江心月不说话,接着道:“如今后卫空悬,前朝的大人们连连上折子道‘后宫不可一日无主’,要皇上立后呢。宫里头只有娘娘您的呼声最高,可惠妃也是不容小觑,毕竟……她那家世……且如今北疆捷报连连,等姚将军回来……”
贵喜并不敢再继续说下去,他知自家主子的家世与惠妃相较,差距实在太大了。这一次姚家又立下军功,前朝姚家的党羽均上书要求立惠妃为后。皇后是为国母,家世是顶顶重要的,江家是新崛起的小族,哪里能够攀皇后之尊。
“贵喜你专想着家世。”玉红突地伸手给了贵喜一个指头,嗔道:“你别忘了,咱们娘娘育有二子一女,惠妃她就只有一个悯郡王。要想立后,子嗣,家世,德行,这些都是不可少的。”
玉红说得也万分在理,当年上官合子以昭媛之位登上后位,不仅是因着上官家的大功,也是因她膝下有三皇子。本来惠妃育有皇子,这方面是没什么问题,然可怜的是她那悯郡王是个特殊的孩子,悯郡王不可能有任何前途,是个没用的皇子,也就相当于没有。
江心月却是白了玉红一眼,道:“你一贯是个娴静的,怎么也学着贵喜这样多话。”
“娘娘您难道不想做皇后吗?”玉红一张嘴巴却是丝毫不收敛:“娘娘别怪奴婢多嘴,这样要紧的事,奴婢怎能不劝诫娘娘呢。自古嫡妻的位子才是女子最好的归宿,娘娘,这次这样好的机会,您只要争取一下不就成了吗?”
“好了,你们都下去吧,本宫要回房忙内务府交上来的那些宫务了。”江心月不肯接玉红的话,只是简单地将他们一众多嘴的宫人全部都打发了。
菊香服侍着她回屋里。外头贵喜一众人见江心月在立后的事上没有一丝一毫的热情,也不敢再多嘴什么,均三三两两地散去各自做活去了。
“娘娘,您为何将那立后的旨意给辞了呢!”菊香皱着眉头对江心月道。
龙吟殿那晚发生的事并没有漏出消息来。知道那封立后诏书,知道皇帝对江心月的心思的,也就只有王云海和菊香这样心腹的人了。
连玉红都不知皇帝与江心月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惠妃当然也是不知道的。
“菊香,你也觉得我应该去争那个位子?”江心月摇了摇头,道:“后位,天下女子最尊荣的位子。可是,那样云端之中的位子,也是高处不胜寒,即使拿到了后位,想要坐稳也是万万的不容易。一旦我坐上了那个位子,就会成为众矢之的,明德朝一共出了三任皇后,没有哪一个是好下场。你看上官合子,我直至今日都认为她是最合适的皇后人选,她的智谋手腕丝毫不逊色与我,可是她还不是被我这个宠妃给扳倒了……我若成了皇后,明德后宫几十位嫔妃,我一个一个地去应付,说不准就会栽在哪一位的手里重蹈上官氏的覆辙。”
她顿了顿,又道:“其实惠妃也未必看不明白,她在佛堂里磨练心性,也早参透了争与不争之间的微妙。然可恨的是,她背后的姚家急功近利。我没有那样傻,贤妃也是如此。她的家世已经不比惠妃差了,资历更是最老,只是没有儿子而已,朝中还真有人支持贤妃为后。可贤妃虽无能,这样的事倒一点不犯傻,她和岳家都没有去争的心思。”
“可是娘娘,您和她们都是不一样的啊!”菊香不由地急切道:“您做了皇后,和那些只为了平衡朝野的皇后是大不相同的,皇上是真的喜欢您。您一向睿智果敢,怎么到了这事上头就迷糊不清了呢?您不接这后位,就是不想接受皇上。您至今都不肯相信皇上。您看不清,我们这些局外人可是看得清。”
江心月咬着唇,并不肯说话。菊香继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