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如今必须想方设法逃脱江心月的追查。等拖延了时机,她终究会有法子逃脱。
拖延时机……江心月咀嚼着这四个字,今日在慎刑司里的那些事……皇帝,郑昀睿……
无可否认,这一次的事端中,郑昀睿不仅选择了相信江心月,且还为她拖延时机。
江心妍最后说得那些话……
江心月突地嗤笑起来。这事儿太复杂,太不可理喻了,她甚至觉得是皇帝串通了江心妍在作戏。郑昀睿那种人会有情爱吗?不可能!
启祥宫的人劝不动她,只得备撵往慎刑司而去。片刻之后,江心月再次到了这地方,只是,这一次她不是罪妇了。
不过半日的时光,里头的江心妍已经被折磨得不似人形。她身上道道血痕,显然是受了鞭刑,口里的煤炭也一直没被取出来。
江心月近到她身前时,命人将她口中冲洗干净。秋嬷嬷刚被江心月提了掌司姑姑,她极殷勤地上来伺候,道:“奴婢定然会令她按着娘娘的意思说话。”
江心月朝她笑道:“本宫知道你的本事。也不急着动刑,本宫让你掌管这么一个慎刑司,你最要紧的差事就是……要让她好生地活着。你知道,盯着她想让她死的人可不少。”
这正是她最担心的一点,江心妍是个关窍,皇后不会留她的。
幸好慎刑司的秋嬷嬷是她忠心的人。秋嬷嬷当年被她设计,然如今却仍然愿意效忠,用秋嬷嬷的话来讲,就是“您有起码的良心,那些主子们,连人性都没有了。奴婢还是愿意忠心与您。”
之后,江心月屏退了人,连菊香贵喜两个都不留。又令秋嬷嬷到门外守着。
里头只剩了她与江心妍两个。江心妍被关在牢房里,她扒着柳木栏杆,并不喊叫,只是睁着一双漆黑如夜的双目,死死盯着面前的江心月。
她那眼睛里并不是空洞无物的,那里面是满满的不甘。
江心月也盯着她看,看着看着倏地笑了:“当年我选中你,也是看上了这份不甘。只是没想到,你的不甘连我都无法掌控。”
江心妍又静默了半晌,突然道:“我是个没有人生的人,这一辈子都在争斗。我输了也没什么后悔。”她说话仍有些不便,她停顿了一会,才又道:“你早就怀疑我了?你是怎么发现的?”
“是。至于怎么发现……你记得苏更衣吗?她因我而死,却又因我而活命。她为了活命给我写下了皇后在宫内的势力,其中就包括你。”
“不可能!我与皇后之间最隐秘不过!”
“是啊,是很隐秘。苏氏在写的时候,也只是说你与皇后走得近。”江心月笑笑道:“但是我已经再也不肯信任你了。我被冤之后,偏偏那玉佩是江家的东西。我这才确定你为细作。”
“可是……可是你,你怎么知道那玉佩……”
“你这傻孩子。”江心月一笑,道:“我是冒名的又怎样?我仍是江家女儿啊。江家的一切,我都翻查了千百遍了,那是我在宫内多年养成的习惯,将所有的境况摸得清清楚楚才能安心睡觉啊。我知道的比你这个真正女儿知道的都多呢。”
她瞧着江心妍,顿了顿,又道:“你稍稍露出马脚之后,我便处处防范你。大皇子与丽妃事发后,你曾经来到我宫里,你是为着那玉佩吧?可惜你无从下手。最后你没法子,只好又找上了皇后,让皇后手底下的冰绡帮你。我千防万防,只是漏了一个冰绡而已。”
她说着,仍不想停下,只继续道:“此时只有我们姐妹二人,我就好好地与你说明一切。我也差一点死了啊,这一次,太险太险了。我赌得很险,我赌你和皇后之间的关系!我赌你并没有被皇后掌控。所以你们互相猜忌,互相利用,所以皇后找了张平娘进宫都没有告诉你,而你也没有将玉佩的关窍告诉皇后!皇后,呵,她在不明所以的情况下,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你们两个,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