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安锡年来见我!让安锡年来见我!”
安至楠歇斯底里的嘶吼声,伴着阴沉的雨天,呜咽的风声在走廊里回响。
李荟心站在房门外不远处,听着房内时不时响起的摔砸声响,吓得心惊胆战,久久不敢往前迈步。
自打她说漏嘴,安锡年要放弃南氏股份之后,安至楠就跟疯了似的,每天喊着要见安锡年,怎么劝也劝不住。
起先还能用镇定剂控制一下,但她实在是担心用药会伤害安至楠的身体,这两天只能让佣人把房门锁好,由着安至楠哭喊发泄。
现在能控制住安至楠的,只有安锡年了。
李荟心看了看墙上的时钟,着急地心想,锡年凌晨的航班,估摸着时间,应该也快到了。
不出所料,半个小时过去,安锡年披着一身湿漉漉的风尘,快步走来,“怎么回事?她最近的情况不是稳定下来了吗?”
“我……”
刚张开嘴,李荟心的眼泪就掉了下来,“对不起,锡年……”
本就舟车劳顿,精神疲惫,这会看见女人哭哭啼啼,安锡年直觉得烦躁,“哭,哭,哭什么哭!到底是怎么回事?”
“楠楠她知道你要……”李荟心掩面而泣,“都
是我不好,是我说漏嘴了,锡年,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安锡年一把拽住李荟心的胳膊,将她拉到跟前,瞪着眼睛看她,“你把我要卖股份的事情说出去了?”
“我……我不是故意的……那天楠楠她说你抛弃她,说你……”
“你!”
安锡年脸色难看,不自觉地加重力道,而李荟心胳膊被攥得生疼,也不敢吭声,只能咬着牙忍下来。
“锡年,对不起,我……”李荟心委屈得厉害,“楠楠她怎么说我都行,但是我听不得她说你啊……你明明是为了她才会走到现在,她怎么还能说你抛弃她……明明在你心里,她才是最重要的啊……”
李荟心跟着安锡年多年,外人不清楚,难道她还会看不透吗?
安至楠生母早逝,那段时间,安锡年状态很差,甚至不愿意见到那个长得像极了妻子的女儿,以至于错过了女儿牙牙学语,蹒跚学步的童年。
这些年以来,安锡年为此感到亏欠,可惜,感情表达笨拙的他,始终找不到一个正确的方式对安至楠好,还常常适得其反。
安至楠不知道,但李荟心知道,多少个晚上,安锡年会独自一人在书房里,翻看
安至楠小时候的照片。
同样是他的亲骨肉,安锡年就从未这么对过昊昊。
转念想起,安锡年曾为了顾虑安至楠的感受,几次劝她把孩子打掉,李荟心心头一痛,多年的委屈和苦涩瞬间崩溃。
“锡年,你看看我……”李荟心抬起手抚上安锡年的脸,止不住地颤抖着,“我真的不忍心看你这样下去……楠楠不心疼你,我心疼你啊!你知道吗?昊昊前些天还跟我说,好久没看见爸爸笑了……”
“别说了。”
安锡年别过脸,避开李荟心的手,“我和楠楠的事情,我自己有分寸,你不要管太多。我已经把楠楠送到国外了,你还想怎么样?”
“你……”李荟心愣住,那只手停在空中,“锡年,你……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你还觉得是我设计逼你送走楠楠吗?”
安锡年没说话,视线落在紧闭的房门上。
“锡年,我真的没有,那是个意外,我也没想到……”
“你不是说楠楠在摔东西?”安锡年忽然问。
李荟心一怔,对,怎么突然没了声音?明明刚才还听见有玻璃碎开的声响……
一阵寒意爬上脊背,李荟心慌忙挣脱安锡年的手,拿着钥匙跑
过去开门,“楠楠?楠楠,你爸来看你了!”
房门推开,没有开灯,依稀看见一地狼藉,还有坐在地上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