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缱的电话，比预料中，来得晚了些。
司若朋刚发去消息，下一秒，就接到苏缱的语音电话，“司医生。”
“嗯，苏小姐找我有事？”
“我……”
想起当初自己抵触司若朋，还害得他被南姑奶奶赶走，到嘴边的话，苏缱抿了抿唇，又给咽了回去。
她心里一顿懊恼，明明做好心理准备了，怎么真的面对他，还是犯怂呢！
可，司若朋还是一下子猜中她的小心思，“苏小姐不用在意当初的事情，我并没有怪你。”
“我……”
苏缱直觉得心虚，拿过布娃娃抱在怀里，揪着它的两条腿拧成麻花，犹豫好一会，低着头支支吾吾地开口：“我还是……还是要为当初的行为……跟你……嗯……跟你道个歉。”
“嗯，我原谅你了。”
司若朋回应得很快，显然是真的不介意当初的事，他直接开门见山地问：“你会找上我，不只是来道歉这么简单吧？”
“我……”苏缱紧紧拽着布娃娃，似乎是压迫到创可贴底下的伤口，火辣辣的刺疼。
回忆起昨晚的情况，她仍心有余悸，未知的恐惧在心底蠢蠢欲动，下意识的，她再次收紧手指。
“司医生，你能
不能告诉我……我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可能需要你先告诉我，你发生什么事了？”司若朋淡定地反问。
“我……”
见苏缱还有所迟疑，司若朋缓缓开口：“苏小姐，你会打电话过来找我，肯定是想不到别的办法了，既然你选择相信我，那就不要害怕，不要担心，我一定会尽我所能给你最大的帮助，我有这个能力。”
许是司若朋的声音平缓且好听，没有半点医生对待病人的感觉，更像是一个真心待人的好朋友，在对她循循善诱。
在长久的沉默过后，苏缱终于鼓起勇气回答：“我……我吃了你留下来的药。”
“是什么让你决定吃药？”
“安神药对我没用了，吃了药还是会做噩梦，同样的梦，重复梦见好几次。”
“那你吃了我给的药之后，还有做噩梦吗？”
“没有，但是……我感觉自己好像没有了大的情绪波动，或者说……我的反应变得很迟钝。”
“嗯，我留给你的药，确实是有抑制神经活动的效果，你不用太过担心，你所说的，都是正常反应。”
“正常吗？”苏缱抬头，眼神惶惶不安，“司医生，我……我觉得我自己就像
是没有灵魂的布偶，再这样下去，我会不会迟钝到没有任何情绪？我不想……我……”
“苏小姐。”
司若朋轻唤一声，“你先别过度紧张，慢慢跟我说你的情况，如有必要，我可以帮你更换药物。”
“难道没有别的办法让我不做噩梦吗？我明明没病的，为什么要吃药？我……”
“苏小姐，有没有病对你来说这么重要吗？换个说法，承认你存在的问题，对你来说真的有那么难吗？”
“不是的，我……”苏缱止不住地摇头，“我明明去过县贝村了，明明知道自己的身世了，明明填补了那段空白……”
“有些心理创伤并不会因为记忆找回而恢复，更何况，你在自欺欺人，想要恢复，更是难上加难。”
司若朋语气稍稍加重，“苏小姐，我是真心想帮你，请你给我一个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在你面前就是一条绳子，它能救你出深渊，就看你愿不愿意握住它了。”
电话那边再次陷入安静，只能隐约听见女孩的呼吸声。
虽然看不见，但司若朋能感受到苏缱的挣扎和怯意，他没有选择戳破，而是给足苏缱时间去考虑。
过了好一会，她的声
音弱弱地传来，“你帮我换药吧……”
“可以，但是我还需要一次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