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二楼比一楼安静许多,一首马斯涅的《沉思》在水晶吊灯之间流转,宁静欺负的旋律和着窗外的海风,别有一番优雅动人的韵味。
南骁靠在窗边看向浓重的夜幕,搭在边上的长指随着音乐声,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敲,眸底神色平静。
“你倒是好兴致。”
安锡年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南骁回头,便对上一双犀利的眼神,随即往旁边退开一小步,“安叔。”
安锡年走到他身边停下,看一眼窗外的夜色,“南氏年会,时间都到了,怎么还不下去看看?”
“今天只是晚宴,让他们玩就行,我出面怕是会让大家拘谨。”
“也是。”
服务员端着两杯红酒过来,南骁伸手拿过,递了一杯给安锡年,接下去很长一段时间,两人相对无言,直到小提琴曲结束。
安锡年杯里的红酒见底,状似随意地提起:“听说你还把那个小丫头给带来了。”
“嗯。”
“我当年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行事也像你这般随性而为,所以我很能理解。”
安锡年看向南骁,语气略显郑重,“其实你心里比谁都清楚,苏缱她帮不了你什么,对你来说没有任何价值,玩玩可以,但是过分认真,就没必
要了。”
南骁低头轻轻抿一口红酒,“那安叔觉得什么才叫价值?李荟心吗?”
“你!”
安锡年捏紧了酒杯,“南骁,你别不识好歹,那天董事会上,要不是我帮你一把,你以为你能这么轻易坐上执行官的位置吗?现在我好声好气跟你说话,是看在你们南家长辈的面子上,别以为我年纪大了,就拿你没办法!”
“安叔,您先别急。”
南骁抬眸,看着他愠怒的眼神,“我只不过是想告诉你,选择什么样的人,看的不是价值,而是感觉,苏缱在你看来也许毫无价值,但在我的眼里,她千金不换。”
安锡年冷笑,“好个千金不换。楠楠为你付出那么多,真是白瞎了,我看你也不是什么能成大器的人。”
说完,安锡年作势就要转身,见南骁没有挽留他的意思,又回头问:“你是不是在记恨我当年自作主张解除你跟楠楠的婚约?”
“当年您的选择,在我的预料之内。”
当年安至楠跟他的婚约,他从未放在心上,更别说解除婚约。
倒是安锡年冲进南家,不顾奶奶的恳求,执意解除婚约的画面,到现在回想起来,还历历在目。
如果说有恨的话,那也是恨安锡年
落井下石,不顾情面。
安锡年看着站在跟前的南骁,明明灯光通亮,但是他的周身总像是有抹不开的浓雾,让人看不清他到底在想什么,正是这种摸不透的不安感,才能年纪轻轻就让这么多人忌惮。
要不是安至楠执念太深,他压根就不愿意把宝贝女儿嫁给这样深不可测的人。
安锡年在心里暗叹一声,郑重其事地开口:“就算你现在是执行官,南氏董事会那帮人也不会真心诚意地臣服你,要想把乔振良多年根植的实力踢出去,你需要安家。”
安锡年点到即止,只留下一个眼神给南骁,示意他好好考虑,然后转身离开。
于舜这才敢走到南骁身边,好奇地问:“四爷,安叔刚才跟你说什么了?”
“没什么,聊了南氏和安家。”南骁端起酒杯递到唇边,略一犹豫,“缱缱在哪?”
“听菲娜说,嫂子肚子饿,应该是在楼下吃东西,需要我去把她叫上来吗?”
“让她先吃饱。”
南骁仰头喝完剩下的红酒,放下杯子时,董事会几名股东来到他跟前,而于舜默默地退出,像这种场面,四爷一个人应付就够了,看情况,四爷今晚要喝不少酒。
楼下大厅里,苏缱吃得心
满意足,靠在墙角边上数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