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死,我也会在你身边。”
修离用力抱紧她:“小玉,你会后悔的。”又道,“可我一定不会给你后悔的机会。”
素玉无奈地回抱他:“你最近……真的很奇怪啊。”
虽是母女,素玉与沉朱却有个极不一样的地方。沉朱遇事必须想明白,想明白之后必须说清楚,素玉却擅长粉饰太平,有些事如果糊涂一些比较好,她便宁愿糊涂着。比方说她对修离的感情,若不是修离率先坦白,她只怕要放在心里一辈子。有时候只要不承认,就连自己都能够骗过去。
可是,一旦认定了,她的感情却也来得热烈。想要的东西,她会誓死捍卫,除此以外的任何人任何事,都不重要。这一点,从她洒脱地丢开政务,只为陪修离出门散心一事便能看得出来。那段时日,他们四处吊古寻幽,游山玩水,几乎乐不思蜀,大有不将六界的名胜踏遍,便不回华阳宫的架势。所有奉令请他们回宫的神将,都被素玉打发了回去。
这一日,南海的某处。广阔无垠的夜幕,缀了满天的星子,平静无澜的海面,只一叶扁舟浮于其上,天地间,一片静寂与安宁。
舟上的男女,一坐一卧,皆薄衣轻裳,仙姿飘渺。斜卧舟上的女子青衫翠裳,以手撑头,正在听身畔的玄衣男子吹一支玉笛曲。她的手腕纤细皓白,眼角微微挑着,带着一抹漫不经心的风流。云鬓间,斜插着一根古朴的木簪,微风轻拂下,裙幅褶褶,似有点点光华流泻其上。
一曲听罢,她懒懒评点:“唔,吹得不错,只是曲子太伤感,来个热闹些的?”
男子将笛子在手中转了一转,横到唇边,道:“好。”
笛声响起,开头并不比适才的曲调欢快,女子神色懒淡地听着,正困得打哈欠,却听笛声忽而轻扬,旋律在海面上盘桓而过,只见半空、海面,突然有白色的花缓缓盛开。
刹那之间,香气盈鼻,满目都是繁花盛放的瑰异光景。
她忍不住赞了句:“这个好。”自舟上坐起,抬起一只手臂,放任花朵在她指尖盛开。手轻轻一挥,花瓣便如雨般纷纷落下,落在她逶迤的裙摆上,白花翠裙,美而不艳,魅而不妖。
笛声止住,她挪到他身边,以他的腿作枕,满足地看着这海上花开的盛景和满天繁星。
男子突然开口:“小玉,我们要个孩子吧。”
他的长发落一缕在她脸颊旁边,弄得她痒痒的,她笑笑,摸一摸他的脸:“怎么突然开窍想要孩子了?”
他的眼睛里仿佛也有一颗星子,漆黑而明亮。
“你那日说得对,有了孩子,我们便可如墨珩上神那般避世,如这段时日一般自在,不好吗?”
她漫不经心应道:“自然很好。”又道,“可是,只怕你到时候会舍不得啊。你说说,为人父母的,哪个不想陪在儿女身边长大?”
男子握住她的手:“那就好好陪着他,一直等到他可堪重任,你我再退隐,也来得及。”
她轻笑一声:“什么来不来得及。修离,你最近总想些莫名其妙的事,总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他沉默下去,看神情,不知究竟在想什么,她忍不住坐起,逶迤的裙摆在身下堆叠,缕缕青丝铺在其上,如黑色的锦缎。
却见他温和一笑,抬手扶一扶她歪在一旁的发簪:“我能有何古怪,是你自己思虑太重。”凉凉的手停在她鬓边,看了她一会儿,“你想何时回去?信不信,你我若是再不回去,下次来请的,便是崇冥和他手底下的十万神将了。”
她却算了算日子,道:“不急,再玩儿两天,崇冥没那么麻利。”又兴致勃勃道,“修离,再吹支曲子吧。”
对方却道:“累了。”
她轻哼一声:“我就不信你体力这般不济。”
青年的桃花眸眯了眯,道:“还是小玉了解为夫。方才的那两支曲子,是无偿赠送,这第三支……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