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惹大师兄?再说,她当日打伤我和二师叔,私放妖魔世出,这笔账都还未与她算。”语气更加狠戾,“如今看来,她也是死有余辜。”
就听男子凉凉道:“师妹,那日果真是宜姑娘私放妖魔,打伤了你和二师叔吗?”
玲珑的身子一僵,听他语气更凉:“二师叔至今闭关不提当日之事,他到底在包庇谁,你真当所有人都不知道吗?”
听到此话,唤作玲珑的姑娘原本红润的脸,一下子变得血色全无。
怎么会,那件事明明……不会再有第三个人知道。
那日,她因不满宜默与大师兄走太近,故意将她骗入天心阁,本想借那里的妖魔让她吃些苦头,谁料,自己却反而成了妖魔的目标。
发生此事时,执掌剑阁的无虚师尊正好经过此地,注意到此间动静,及时赶来相帮。可是,那妖魔过于凶恶,合他们二人之力也不是他的对手,宜默本因她的算计而持冷眼旁观态度,后来大概是见无虚重伤昏迷,她也快要撑不下去,才出手帮了一把。
可是,东方阙赶到时,她却一时鬼迷心窍,将此事推给了本是自己救命恩人的她……
她心想,无虚师尊是她的二师叔,一定不会为了一个外人揭穿她,当时又没有其他人在场,此事定然不会被大师兄给晓得……
就听慕清让叹息一声:“你是师尊之女,我与大师兄自小对你疼爱有加,大师兄更是如此,他会被你的话蒙骗,一则因为他对你全无防备,二则因为他太在乎宜姑娘,你利用他对你的信任,看他为宜姑娘的背叛难过之时,难道就无一丝一毫的歉疚?”
玲珑的身子颤了颤,继而恼羞成怒:“她抢走大师兄,我为何不能使手段将她赶走?我与大师兄青梅竹马这么多年,她却只用了几个月的时间,就让大师兄为她魂不守舍,她该死!”
慕清让的语气里满是失望:“这些话,你就不怕入了大师兄的耳朵?”说罢,拂袖离去,只留下她立在雪中,缓缓捂住脸哭了出来。
长安阁内室的玄冰床上,紫衣银发的女子静静躺卧。从前,因她性情过于张扬,他曾觉得宜默这么个内敛的名字同她十分不搭调,可是如今这般看着她,气质竟丝毫也不逊于那些名门高阁的女子。
原来她也有这般安静的一面,只可惜,他还是更喜欢那个同沉默不搭调的她。
“大师兄,你已守了宜姑娘半个月了,再这么下去,只怕身体会吃不消。”身后传来同门师弟的声音,“玲珑师姐煲了鸭汤给你,你好歹尝一口。”
他道:“出去。”
小师弟道:“大师兄……”
他仍道:“出去。”
小师弟艰难道:“人死不可复生,大师兄若是为宜姑娘好,就该让她入土为安。”小心翼翼地窥探他的表情,道,“还有,无虚师叔今日出关,请大师兄到临月堂一叙……”见他没有反应,又添道,“师叔说,是与宜姑娘有关。”
原以为按照大师兄现在的状态,就连掌门师尊都未必能请动他,谁料,男子却缓缓起身:“走吧,我正好也有些话想向无虚师叔确认。”
从临月堂回来,脚步停在寝居的紫竹林旁。
一袭乌衣,背影萧萧肃肃。
微风拂过,男子轻轻抬手,掌心覆于眼上。原来,竟是一直误会了她。
竹叶沙沙作响,立在竹下的颀长男子,只觉得天旋地转,行将站立不稳。
回到寝居,沐浴更衣后,他召来童子将葬礼的事宜吩咐下去,伺候他起居的童子见他总算一改数日以来的颓废,甚感欣慰,平日里根本不愿跑腿,这日跑起腿来却极为卖力。
一切安排妥当,已到了掌灯时分,东方阙在寝房门前立了片刻,就转身朝书房走去。
既已决定从今日起与她诀别,那这最后一面,见与不见都无妨了吧。
却在此时,听到屋内传来什么东西落地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