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官兵们和城墙的距离为何是五六百米，不是更近一些，或者更远一些。
小旗也解释了一番。
原来，再近一些，黑狗血便抵挡不住城里散发的邪气，官兵们皮肤会发黑。
更远一些的话，黑色防御线的长度会增加许多，他们没有这么多黑狗血。
古笙在脑中计算了一下，三面城墙，这么长的防御线，这得需要多少黑狗血、糯米和符箓啊？
糯米易得，符箓兴许不需要太多，但黑狗血这玩意儿不好搞啊！
不过，小旗这解释，越发让古笙李淑相信，这不是真的瘟疫，这是邪祟弄出来的祸事。
古笙没有去找官兵这边的修士，而是拉着李淑，越过城外防守的官兵，进了县城。
进了县城才发现，城里并不是如外头看的黑漆漆一片。
这里还是有灯光火光的。
不过，数量比较少而已。
而且，大多是白色的灯笼。
一眼望去，许多人家门口都挂着白幡白灯笼。
屋中响起痛苦的惨叫声，隐隐的哭泣声……
即便是大街上，也有倒在地上死去的百姓。
此情此景，宛如地狱一般。
古笙沉默无言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凑近大街上那些倒地的尸体观察着。
这些死去的百姓应该就是感染了瘟疫才死去的，皮肤发黑，全身溃烂，身上找不到一块好皮。
惨不忍睹。
这些尸体上冒出一缕缕黑线，就像他曾经在何叔身上看到的那样。
不过，何叔身上的黑线少，颜色淡。
而这些尸体上的黑线多，颜色深。
大街两旁的屋子里，不管有没有点灯，基本还是有人的，古笙瞬移进去看了一眼，有健康的，也有患病的，有病得卧床不起的，或者坐着的，也有烦躁地在屋里走来走去的。
基本上，只要患病的，都处于十分痛苦的状态，暴躁，惨叫，拼命抓挠，状若疯狂……
古笙还看到不少患病的百姓，双手被绑起来。
他猜测，这些手被绑起来的，应该是知道了，挠抓会加速症状，加快死亡吧？
观察好几条街后，古笙心情复杂。
无疑质问，患病百姓是十分痛苦的。
但患病的百姓人数比他以为的要少。
他原本以为，这城里都是患病的百姓呢！
否则，官府何至于要烧城？
只怕是见城里患病的百姓越来越多，且不受控制，官府吓坏了，也不管还有多少百姓是健康，强势封锁了城门。
不管城里的百姓是不是被传染了，都一律当感染了处理，封锁城门，决不让瘟疫扩散出去。
做法过于武断残忍，但这也确实是控制瘟疫扩散到其它城镇最有效的方式。
李淑虽然愤怒，但也知道，面对大的灾难，尤其是这种传播速度快，破坏性强的瘟疫，官府不能妇人之仁，否则，瘟疫一旦扩散，将是整个豫州，整个大康的灾难。
只是……
他看向古笙，目光灼灼，他想问，这些被放弃的百姓还有救吗？
但他并未将这话问出口。
他不想给古笙压力，更不想逼迫古笙。
古笙比他心善，若是能救，古笙肯定会救的。
他难得如此有同情心，古笙自然不会说什么难听的话，轻叹一口气道：“我先观察观察，看看情况。”
说完，仔细地扫了一圈四周。
无论是那些健康的百姓，还是那些患病百姓，身上都有缕缕黑线冒出来。
只是，患病百姓身上冒出的黑线更粗，更多。
健康百姓身上的黑线更少，更淡而已。
也就是说，这些看着还算健康的百姓，其实已经感染上瘟疫了，只是还未发病而已，等他们皮肤开始变黑，皮肤开始变得瘙痒，就发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