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冷静一下。”宗主安抚好寒儿,轻声道:“等你废去修为调理好身子,再与她好好谈谈吧。只是你自己要明白,溪儿不可能会原谅你的,你知道吗?”
“我知道,我知道。”江司寒点头。
从前的错事他都认,哪怕溪儿要他的命他也愿意给。只是他要亲口跟溪儿说一声对不起,他不仅对不起溪儿也对不起从前的自己。
“你先坐下。”
林絮溪强忍着打哈欠的冲动,微微挑眉就看宗主何时动作。
自废修为与他人来废有些区别,自废修为对自己伤害更大,宗主是化神后期修为,应该也不会下死手。
宗主咬破食指,用血虚空画出一道符咒。挥袖打入寒儿体内,又连续好几道符咒画出打入。
“啊——”
饶是江司寒经受那么多日无情道的折磨,在符咒打入体内时他还是疼得喊出声来。若说无情道反噬那种疼是有人攥着你的心脏疼得牵连五脏六腑,甚至是眼睛。
但这种修为是用钢刀在刮骨,是从骨头缝里从奇经八脉里涌出来的痛觉,浑身上下都疼,甚至脑仁也疼。
“疼,溪儿——”疼得江司寒的鼻孔都流出血来。
但再疼,只要想到以后能重新与溪儿在一起,江司寒再疼都能忍住。
“溪儿——”
林絮溪双手背在身后,冷眼看着。她的嘴角仔细看挂着若有若无的笑容,对于面前人的受苦,她开心得很。
‘林絮溪,真是下贱,苟合殷黎后又去与魔修纠缠。’
‘林絮溪,你这样的人,哪怕死了都无颜去下面见宗主。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天赋再好有什么用呢?还不是像是条狗一样,废物!’
‘我偷偷修炼无情道也是你逼我的,若不是你我也不会被人轻视。难道,这不是你的错吗?这就是你的错,你如今断手变成这般模样,都是你活该的!’
‘林絮溪,你真是个什么都没有的废物。真不知当初宗主为何屡次偏心你。’
林絮溪看着江司寒这副惨状,手下意识按在心口处。那一剑有多疼,她到现在都不敢忘。
那十几年像是过街老鼠一般到处躲藏,见不得光。因为她那时已经是修仙界人人喊打的人了,而且容歆还给了悬赏。
若不是坚持想要给找出杀害宗主的凶手,她也不能坚持这些年。此时此刻,江司寒所受的苦,不及她三分。
真好听。
林絮溪闭上眼睛,听着江司寒喊叫。若是不叫她名字,只是呼痛该多好,被这人叫名字,实在晦气。
宗主为寒儿输送灵力,回头看了眼溪儿,并未叫她帮忙。
整个过程,江司寒喊了多久林絮溪就在那里听了多久,听得身心舒畅。还特地拿出留音石,留下他的惨叫。
这样,她不痛快的时候就能听一听。
一天一夜过去,江司寒已经脱力。人像是被抽走三魂七魄一样,像是一条濒死的狗躺在玉床上,浑身的衣裳湿了干干了湿。
“自废修为的痛苦怎么比得上自爆呢?”林絮溪轻笑,她甚至还有些意犹未尽。
宗主叹道:“我先将人送到灵玉床上,溪儿你先去花厅等我。等我回去,我有话与你说。”
“是。”林絮溪点头,转身离开。
两人闹成这样,宗主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林絮溪独自一人在花厅里喝茶,一边想着东怨山的事儿,一边又想着何时离开才能摆脱他们。
说实话,林絮溪觉得那群人才是最利己的人。尤其是魏于筠,他发现江司寒偷偷修炼无情道后,想到的事情居然是转而认自己做师父。
无非就是觉得江司寒无用,她修为高更有用而已。魏于筠不仅慕强,而且还无利不起早。
林絮溪思索出神。
等宗主回来,便看到溪儿端着茶盏发呆。连他走进来都没发现,便放轻脚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