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徐尽欢和谢筠走到了河边。
徐尽欢踩在河边的青石板上,将手中提着的兔子花灯塞到谢筠手里,“帮我拿一下。”
然后,她蹲下身来,将方才买的河灯放进了河里。
徐尽欢双手合十,虔诚的祈祷:“希望我平安自由,喜乐无忧。”
河里有成片的河灯,黄色的烛火将徐尽欢美丽的脸庞照亮,她整个人的轮廓都散发着柔和的光晕。
谢筠一时怔然。
莲花河灯在水中轻轻飘荡,融入了成片的河灯中,渐渐飘远了。
徐尽欢站起身来,江州临近中秋时也有花灯会,但是比起京师的灯会就显得清寂和寻常了。
出来走了这么一趟,徐尽欢心情好了不少。
但是白日里被郑嬷嬷训得太累了,徐尽欢走了好远的路,晚上又走了很远,回去时便不大能跟得上谢筠的步伐了。
谢筠发现了。
他明明已经把速度放得很慢了,但是走着走着,徐尽欢便又落在了后面。
他转过身来看她,“走不动了?”
徐尽欢点点头,“嗯”了一声。
“要不我们找个……”
徐尽欢正要说,要不我们找个地方歇一会儿吧,结果她话还没说完,就听到谢筠说:“上来。”
徐尽欢没反应过来。
上来,上哪儿来?
接着,便看见谢筠在她面前稍微蹲下了身子。
徐尽欢又惊又喜,甚至有点惶恐。
这、这是可以的吗?
“愣着干什么?”谢筠微微侧头看她,“你要自己走回去?”
他们出来是从谢筠宅子门口坐马车过来的,但是晚上街道上太多人,马车驶不过来,只能在另一处人少的地方等他们。
所以,谢筠和徐尽欢要回去,须得走一段路。
“不、不不。”徐尽欢连忙摇了摇头。
然后,她上前一步,不太自然地将手搭在了谢筠的肩膀上。
她虚虚地抓着他的肩膀。
谢筠忽而站了起来,徐尽欢吓了一跳,连忙搂住了他的脖子,一不小心,便结结实实地撞在了他的后背上。
她这才发现,谢筠看着清瘦,但是肩背竟这样宽阔。
谢筠无声地轻笑一下。
仿佛小孩子的坏主意得逞似的。
青石板路上,一辆朴素低调的马车背离灯火,平稳地行驶着。
马车里,
谢筠忽然问她:“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对太子这么反感?”
徐尽欢沉默了一瞬,不知道该从何讲起。
谢筠尾调微微上扬,“不愿意与我说?”
徐尽欢皱了下眉头,似乎是对这件事有点反感,“也不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谢筠看着她皱眉头,心里越来越沉。
如今,竟是提到太子,她便已经厌烦得皱眉了吗?
谢筠面上不显,心里却无端烦躁。
徐尽欢见谢筠非要将此事问个清楚,便只好与他说:“我十二岁那年从北疆回来以后,在鸣霞书院读了一年书。”
谢筠嗯了一声,以作回应。
她十二岁在鸣霞书院读了一年书这事,其实他知道。
他与皇帝说的是真话,她十二岁在鸣霞书院读书的时候,他真的见过她。
不,应该说,他们见过面。
只是她当时不认得他是太子,后来把他忘记了,所以在江州也没有认出他来。
那是尹老先生即将告老还乡,在鸣霞书院待的最后半个月,他带着近半个月的功课,让尹老先生最后检查一次。
他那时身体很不好,以往都是尹老先生去东宫检查他的课业。但是在京师待的最后半个月,尹老先生事务繁杂,而且他也想亲自上门与这位恩师道别。
所以,他去了鸣霞书院。
他十五六岁时,也曾在这座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