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空气仿佛凝固,时间也停滞了流转。
对方的眼神深邃如夜,那一瞬间桑榆晚被他的目光所吸引。
这是三年来第一次,男人第一次看她时眼里没有憎恨。
只有平静。
平静的如同在看一个陌生人。
季司宸目光在她身上只停留几秒钟便移开,一句话没有,低头继续喝粥。
桑榆晚十指相扣,快要将手指拧成一个美丽的中国结。
他不仅眼里没了恨意,脸上也面无表情,看他这样觉得自己还是太轻易被他一言一行牵着走。
桑榆晚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努力调整着呼吸节奏,试图让自己那颗狂跳不止的心平静下来。
尽管她不断地在心里告诫自己一切都还好,但那种不安的感觉怎么也挥之不去。
离餐桌不过短短两米的距离,对于平时来说,这只是几步路的事情。
然而此刻双腿沉重得好似被绑上了数十斤重的沙袋,让她寸步难行。
就在这时,张妈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粥从厨房出来。
看到依然呆呆地站在原地的桑榆晚时,不禁感到有些诧异,随即关切地开口说道:“太太?愣着干嘛呢!快过来喝粥,趁热喝味道才好。”
桑榆晚听到张妈的呼唤声,身体微微一颤,如梦初醒般地点了点头。
咬咬牙,用尽全身力气抬起脚,缓缓地朝着餐桌走去。
张妈见状,连忙上前为她拉开了椅子,并微笑着示意她坐下。
桑榆晚刚刚坐定,仅仅过了几秒钟,便看到坐在对面的季司宸突然毫无征兆地站起身来。
他甚至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便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了餐桌,只留下一个冷漠而决绝的背影。
张妈呼喊无用,只能对桑榆晚道:“先生这两天也没怎么合眼,才喝了一晚粥”
“再多说一个字就收拾东西滚出景苑,”季司宸打断她。
男人语气不善,脸上表情仿佛能把人吃掉。
张妈害怕的噤了声,桑榆晚不明所以也被他突然的怒火吓了一跳。
季司宸眼神从她身上扫过,很快抬脚上楼。
桑榆晚望着他的背影,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就发火。
看张妈好像知道什么,她还是止不住过问:【我发烧他在家对吗?】
张妈点点头。
桑榆晚又问:【是我发烧影响他休息了吗?】
她发烧意识昏昏沉沉,没有什么印象,明明不在乎她,晚上也不和她同睡,怎么会没有休息好。
张妈欲言又止,她想说出来,但又怕自己工作不保。
季司宸这两天不仅在家,在桑榆晚发烧期间几乎都是他在旁边守着。
换衣服擦身子这么亲密的行为也是他做的,张妈并没有觉得不妥。
打个巴掌给颗枣,当事人还不知道枣的存在。
休息没休息好,三餐也没有吃多少,今天桑榆晚好不容易退烧,她还想着弄点好的,结果季司宸说不用麻烦。
粥熬好,他只吃了一碗。
那么大的体格,一碗粥怎么能吃饱。
也不知道俩人究竟有什么矛盾,上一秒闹成那样,下一秒又担心的不得了。
她一个外人都看得出来,这两个人都很关心彼此,只是都嘴硬不愿意说。
桑榆晚垂下头,果不其然。
美味的海鲜粥,对她而言是苦的。
苦到心坎里……
嗓子太疼,在张妈的关心下,艰难的喝完一碗粥。
躺了两天感觉浑身都要散架,站起来在客厅走了两圈,实在无聊,她还是准备回房间。
刚踏上一层台阶,季司宸穿戴整齐下楼,与她擦肩而过。
同样一句话没有,看都不看一眼。
桑榆晚就这样盯着他的背影消失在玄关,几分钟后听到外面有车子的声音。